肆无家族·光无影

这章有点长。然而是路人章，小久还是没出场_(:зゝ∠)_

（三）

 

为避免被臭老爹猜测出企图后暗中干扰，轰焦冻直接略过了父亲，私下找事务所的人帮忙。不过，他只说他想找那几起案件的犯人，并没有透露其个性相关的情报。

虽说才毕业半年，他的人气和所长儿子的身份使他在事务所里有不小的话语权，只是打探消息这种程度的事，大家都很乐意帮忙，并答应他不会告诉安德瓦。

因此安德瓦只知道儿子没任务的时候就往医院跑，并不知道轰这两天已经跑了很多地方，拜访过很多人了，虽然还没找到目标，倒是通过警局的朋友了解到了目标的一些情况。

 

 

爱泽唯，女性，22岁，个性“誓约枷锁”，通过她的个性对持有心意的目标许下誓约，就能为对方承担一半的伤害，包括肉体上和精神上的，且一旦背叛，作为惩罚，之前受过的伤会一次性叠加到身上，容易因瞬间出现的重伤或精神压力猝死。

 

照片上的爱泽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应该是好几年前拍的，留着一头清爽的披肩短发，穿着校服，虽说不上有多漂亮，却是非常耐看的类型，尤其是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格外有神。

 

因为是相当特殊的精神类个性，爱泽十四岁时才将这种个性登记上去，在那之前，她的档案里一直写着无个性。

只可惜，从当地警局那也得不到有关她下落的情报，这背后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让警察们缄口不言。

 

轰又花了三天时间走访了那几起案件的受害家庭，还有爱泽坠崖的事故现场，想要找到些线索，却是一无所获。

最初还每天热情地汇报各自进展的班级群，这会儿也冷清了不少，大家的调查似乎都遇到了瓶颈。

……我不会放弃的……只要绿谷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他看着日渐消瘦的绿谷，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他打算好好地休息一晚，第二天去爱泽的老家看看。

 

 

次日，轰焦冻一早就到了医院，打算看望一下绿谷后就出发，顺便帮引子带份早餐。

“每次都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引子既感激又歉意地说。

“请不用客气，这也是我自己想做的。”

短暂的寒暄过后，引子问轰接下来有没有空，轰回答说有点事，引子便不再继续说了。

“伯母有什么事吗？”轰问道。

“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稍微回家一趟，拿点东西过来。”

轰会意，道：“那伯母就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可是你还有事吧？”

“我这边不急。”

引子似乎还有些犹豫，轰便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以示自己本来就打算待一会儿再走的，只是回家一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引子立刻取了挂在一旁的小包，道：“那就麻烦轰君了，我去去就回，最多一小时。啊、早饭我一会儿回来再吃。”说着就往门口走，生怕慢了会耽误轰的事。

“没关系，您不用太着急。”轰站起来，随着引子到了门口，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目送她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轰焦冻走回床前坐下，没一会儿，有个护士敲门进来，说服务台有人找他。

“找我？”轰不解地问，“谁？”

“不太清楚，她说她是您的朋友，是来帮您的。”

帮我？什么意思？听护士的用词还是个女的。轰更加不解。

“说是，有您想要的消息的线索。”护士又说。

轰焦冻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眼床上的绿谷，想着这大白天的，医院里人又多，只是去一下服务台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便带上门，跟着护士走了。

 

结果到了服务台，那里只有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根本没看到有什么人在那等他。

护士也纳闷了，问服务台的值班护士，刚刚那个女人去哪儿了，值班护士表示没注意。

护士只好回头对轰歉意地笑了笑，想道歉，却见轰已经快步往病房去了。

 

 

轰焦冻猛得拉开病房的门，果然有一个穿着十字斗篷的陌生人站在绿谷的床前。

“你是谁！”他厉声质问，同时摆好了架势，周身的空气也顿降了好几度，仿佛随时都会有冰从他脚下袭出。

“……”那人不紧不慢地回过身来，幽幽然道，“听说你在找我。”

是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刘海很长，将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遮挡在了阴影下，脸上大片的伤痕比他的烫伤还要严重地多，说是毁容毫不为过。

虽然和轰在资料照片上看到的样子大相径庭，但从她的五官形状与脸型中仍可以辨认出，她就是轰要找的爱泽唯。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轰谨慎地挪动脚步，藏在身后的手活动了一下，做好了如果对方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就立刻进入战斗的准备。

“不是你在到处找我吗？”爱泽的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那张因受伤而毁坏的脸却让这个笑容看上去异常诡异。

“你怎么知道……”

“在我最后出没的那些地方转悠了好几天，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好歹也是有一些伙伴的。”爱泽仍笑盈盈的，声音很轻柔，好像在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谈心，“不用紧张，你应该知道，我的个性不具备直接的攻击力，我是来帮你的。”

“……”轰眯了眯眼。

见轰仍未放下戒心，她又补充了一句，“也没有什么人埋伏在附近。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说罢作势往门口走。

轰这才收回了藏在身后的手，恢复站姿，将病房的门小心关上。

虽然不知道这女的亲自跑来有什么目的，但他本就要去找她的，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

爱泽笑了笑，又转向了病床的方向，道：“在对你使用个性之前，我必须问清楚，你真的打算为他与我立下誓约，帮他承担一半的伤害吗？哪怕存在一辈子的风险？”

“是的。”

“那好。”爱泽似乎很满意轰的爽快，道，“不过，在帮你之前，我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拜托我？”

“是的……就当做是我帮助你的报酬吧……”见轰焦冻眉间又出现了谨慎的神色，爱泽说，“当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想占用你一点时间。”

“……说吧。”

爱泽沉吟片刻，开始缓缓道来。

 

 

“因为我的个性很难被察觉，在那之前也没有过先例，所以直到我十四岁时才注意到。

“那年的某一天，我在制作文化祭需要的道具时，不小心摔断了腿。那时我和我的初恋男友刚交往三个月，结果，一旁的他居然也突然疼到站不起来，相反，我却觉得没那么疼。因为我小时候很调皮，有过骨折的经历，所以我知道正常情况下会有多疼。即使如此，当时的我们并没有考虑到是因为我无意中对他发动过个性的缘故，以为只是巧合，碰巧他也扭伤了，而我是因为长大了，所以对痛觉的忍耐力比小时候好了而已。他还开玩笑说我们真有缘。”

 

……她说的占用时间的报酬，莫非是让我听她说她的过去？可是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轰焦冻心里想着，却没将疑惑问出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女人并不在乎轰的回应，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们几乎是同时康复的，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出现了无法修复的裂痕。

“那段时间，我家里的情况也很不好，父母的关系越来越糟糕，天天吵架，无时无刻不在冷战，以前明明那么恩爱的。”

女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因为父母的事，那段时间心情一直很低落，很烦躁，这些心情通过我的个性也传染到了他身上，结果可想而知，我们也开始吵架了。

“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先是我的父母同时猝死，很快他也突然因病退学了。我去看望他时才知道，他因为突然出现巨大的精神压力，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已经送去精神病院了。”

可是即使如此，在不知道存在这种个性的情况下，也很难联想到是怎么回事吧……

不知不觉间，轰被故事吸引，认真倾听起来。

果然，爱泽说：“那时我仍未觉察到，他和我的父母都是因为我的个性才变成那样的。在他在医院接受治疗的一个月后，医院的人突然来找我了解情况，我才知道，医院为他进行催眠治疗时发现，他的潜意识里存在着一些与我的家庭有关的记忆，它们产生的负面情绪就是他精神压力的催化剂。

“那不是他的记忆，是我的。”

原来如此……

“然后你就想到自己的个性了？”轰焦冻首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爱泽点了点头：“医生也想到了。加上我的资料里写着无个性，他们就建议我找专门的部门好好测试一下自己的个性。结果，就像现在记录的那样。那些专家还煞有介事地帮我的个性取了个名字。”说着，她耸了耸肩，好像述说的只是别人的八卦，“我父母应该也是在无意中中了我的个性，所以当他们吵到不想跟对方过下去了的时候，就因为反噬猝死了。”

“……”

轰没有插话，等着看她还有没有下文。

“不过，我那个得了精神病的男朋友，因为从中了个性到反噬的这段时间并不算长，受到的伤害还不至于使他猝死，所以只是疯了，倒是保住了一条命。”

也就是说，解开这种个性的唯一方法，就是承受一次反噬还能保住性命？

“可是……只是因为没有感情了想要分开，就必须得死吗……”女人眼中带着自嘲的笑意，“呐，你觉得，我这种副作用大于作用的个性，有谁会需要呢？”

“我。”

轰焦冻不假思索地回答。

女人一怔，笑了：“也是……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见轰没有再猜一次的打算，也不勉强，继续说着，“总之，我拥有这种个性的消息很快在身边传开了，导致没有亲戚愿意收留我，怕遭遇和我父母一样的事，周围的同学朋友也离我远远的，甚至在我提出退学的时候，老师们也没有挽留我。没办法……谁可以保证自己能对另一个人的心意永远不变呢？

“之后我被送去了孤儿院，在那里也一样，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和他们也不熟。

“只是没想到，一个月后，我就被人收养了，那人还是当地有钱有势的高官，其他孩子别提有多羡慕我。

“他们哪里知道，我那名义上的养父收留我，只是想要利用我的个性，帮他和他那喜欢玩女人的儿子，去绑住那些女人罢了。”

见轰焦冻露出不甚理解的神情，爱泽解释道：“女人总是很容易对有权有钱，又懂得伪装成体贴绅士的男人心动，他们就利用这点，在那些女人还不了解真相的时候，利用我‘女儿’和‘妹妹’的身份接近她们，诱导她们与我的个性立下誓约，再告诉她们，如果背叛就会死。”

……真是两个人渣。

不过……

“没有分担过伤害，就算反噬也不至于会死吧？”

“话虽如此，但那些女人并不知实情。而且，精神上的伤害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是无法预估的，还是有好几个人因此得了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而且，这样做的好处可不止这些。有人随时可以帮他们分担伤害，就不用担心敌对派的暗杀了。我很庆幸自己的个性不会对自己产生作用，否则，恐怕连我自己都会遭殃的。”爱泽轻蔑地冷哼了一声，“不过，也多亏了我的个性，老头子跟小崽子都不敢对我怎样，甚至不敢主动接近我，只给我配备了几个保镖，时刻监视我，只要我不做出背叛他们的举动，想干什么他们都不管。

“所以我开始学习一些防身的招数，因为我的个性并不具备直接的攻击性，我希望等自己成年后，可以离开那个魔窟。”

“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成功逃脱了吧。”

“是呀。不过并不容易。我尝试了很多次都不顺利，老头子势力很强大，身边有的是厉害的高手。”女人说，“而且，我个性上的缺陷渐渐显露出来后，那对人渣父子，就开始考虑怎么除掉我了。”

“缺陷？”

轰焦冻忍不住打断了女人的叙述。

如果这个个性还存在着其他副作用，尽快了解清楚为好。

“是的，因为必须是一对一的誓约，如果有另一个人立誓了，前者的誓约就会失效。”

这算是第二种解除的方法吗？不过，对轰焦冻来说，它的作用是为绿谷分担伤害，所以这事谈不上什么缺陷。

而且，他可不希望有人代替自己的这个位置。

“在那之前，死老头和小崽子以为，那些立过誓约的女人都是他们的盾牌，都会被迫听他们的话。实际上，只有最后立誓的那一个会被束缚住。当那些人识破了这点的时候，我就没用了。庆幸的是，在他们下手之前，我终于等到了一个逃脱的机会。”说着，爱泽朝轰焦冻笑了笑，“说到这个，还多亏了你们呢！”

“……什么意思？”轰焦冻不解。

“三年前，你们抓住了斯坦因先生。他在荧幕上的那番话，我听到了。所以，我投奔了敌联盟。”

“——！”轰焦冻的心脏差点从喉咙口跳了出来，下意识地又要摆开架势。

却见爱泽笑着摆了摆手：“别紧张。那时候敌联盟的主力，不是早被你们摧毁了吗？嘛……也许对你们来说，我的行为难以理解，可是对我来说，那里可是一个很棒的庇护所呢。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不寻求外界的帮助吧……”爱泽摇了摇头，道，“很遗憾，因为我身处的，是一个英雄们无法涉足的灰色地带。所以，为了对抗他们的灰色，我去了更黑的地方。

“身处难以被人察觉的黑色之中，何尝不失为一种保护呢？

“至少，光有影伴，那里才是英雄的光芒有机会照射到的地方。事实是，我在黑暗中的等待，是有意义的。当你们摧毁了那里之后，我终于自由了。”

说完这段后，爱泽长长地舒了口气。

 

但这个女人，几个月前还犯下了那么多起案子……

 

女人很快又开口了。

“虽然我很感激让我恢复了自由的英雄们，可惜的是，我的个性仍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存在。甚至难以像普通人那样，在人群中生活下去。

“那段时间我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为此，我思考了很久。”

思考的结果，就是成了一个罪犯吗？

轰焦冻觉得，他还是无法理解这个女人。

“呐，你知道吗……”爱泽那双在阴影中也一直明亮有神的眼睛突然黯淡下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用向往的语气低声道，“小时候，我也梦想过成为英雄的，成为不输给男人的帅气的女英雄，却一直没有觉醒的迹象。我真的以为，自己没有个性，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想成为能帮助到其他英雄的幕后英雄。我那个初恋男友也是个立志成为英雄的热血之人，所以我才会被他吸引，想要为他的梦想出一份力，也为我还没开始就破灭了的梦想一个可以延续的方向……

“可是，他却因为我的个性崩溃了。在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其实有个性的事而感到高兴的时候，我的个性就杀死了我的父母，折磨疯了我爱的人。

“看到爸爸因为愤怒动手打妈妈，看到妈妈每天以泪洗面，我是真的认为，他们就那样分开了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个性，也许他们现在已经拥有新的人生了。”

“……”

似曾相识的经历，勾起了轰焦冻沉重的回忆。

那时候拯救了他的就是绿谷，哪怕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要将他唤醒的，他一生的英雄。

可是，如今遇到和那时的自己类似的情况，轰也自知没有绿谷那样义无反顾的思想觉悟，去拯救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当时的她，应该和那时候的自己差不多年纪吧……如果那时有一个像绿谷一样的人能拉她一把，她的人生是不是就截然不同了呢？

“像我这样，如同定时炸弹一样的个性，能派上什么用场呢……”女人又低喃出了刚刚才提到过的类似的问题，只是这次，她自问自答地说，“就算救人一时，也在另一个人身上埋下了一生的隐患。”

“反噬是因为变心，那些人被反噬，与你无关。而且，如果再找一个人立誓，就能解除前者的誓约……”

“那有什么区别呢？”爱泽冰冷地打断了轰焦冻的话，“不过是把定时炸弹丢到另一个人身上罢了。不过……”她又恢复了她的淡笑，“还是谢谢你的安慰。而且，我已经找到能让我的个性发挥作用的地方了。不是在台面上风风光光地拯救众生，而是行走于正义的英雄们无法触及的灰色地带，用只有我能办到的手段，去制裁那些无法通过正当渠道制裁的恶人。”

女人说时，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辉。

对此，轰焦冻在这些天的调查中也有了更详细的了解。那几起猝死案的被害者，都算不上什么好人。他在走访的过程中，甚至听到那些因此得以解放的人，将她称为他们的“英雄”。

职业英雄的活动范围，主要在与敌人战斗、保护群众或是救灾方面，谁都不会去考虑他们救下的人里，是不是有人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对英雄来说，每一个遇到困难的人都值得去帮助。

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英雄们无法涉足的，所谓灰色地带；不得不承认，爱泽所做的事，的确帮到了一些正痛苦着的人，即使做法与英雄截然相反。

这样的事究竟是对是错，轰焦冻还没理出头绪来。作为英雄，他理应觉得那是错的，可是，在英雄们能够真正越过所有阻碍，能够解救所有人之前，那些潜伏在暗处的“黑暗英雄”们，也许……

“结果，我还是回到了灰色地带。想要对抗隐匿在那里的力量，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做得到了。”

爱泽的话打断了轰焦冻的思绪，他将游移的目光聚焦回来。

“我们和敌联盟是不一样的。斯坦因先生的目的虽然与我们类似，为自己制定的结局却与我们截然不同。但是，他的出现仍是我们做出行动的最初契机。”

说着这些的爱泽，笑得很自信，也很释然。

“如果英雄的存在是为了拯救，那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制裁。”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爱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又看向了绿谷的方向。

“其实，我很羡慕这孩子，羡慕到忍不住妒忌他的程度。”她这么说着，眼里露出的却是一抹温柔之色，“尤其当我知道，他在十五岁之前，也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个性的时候。可如今，他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了不起的小英雄了。看着他，就好像自己的遗憾也被一点点抚平了一样。我不后悔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我的初衷，还是希望自己能成为真正的英雄的……”

女人顿了顿，似在平复心情，才继续说。

“得知他受重伤的时候，我很着急……可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第一时间就想到我的能力能帮他将伤势分担出去，就可以让他脱离危险。可我无法对自己使用，也不知道有谁愿意承担一辈子的后果，为他这么做。

“所以，当我得知你在找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说完，爱泽的目光异常凝重起来。

“但我必须告诉你，在你们赶走了黑暗的同时，也诞生出了更多的灰色，因为这个世界是守恒的。而且，灰色比黑暗更加蛊惑人心，就像现在的你，看不透我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想不明白我所做的事究竟对不对一样。”

轰焦冻心下暗惊。

他已经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在校学生了，步入社会后的人总能迅速成长，看到许多曾经的自己看不到的方面，所以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英雄们的力量传递不到的地方。

“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也不是你们的同伴，只有这点，请务必分辨清楚。想继续当英雄的话，就永远站在光明之下吧。”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事？”轰焦冻慎重地问。

“嘛，算是其中之一吧，现在不说的话……”说到一半，爱泽突然刹住了话头，眯起了她好看的眸子，“总之，到这里来的事，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怎么回事？是还有什么隐瞒着没说吗？轰焦冻心想。

女人却在这时结束了自己要说的话题，道：“那么，在开始之前，请允许我更加慎重地确认一次，你真的愿意为他分担伤害吗？”

“是的。”轰焦冻不假思索地回答。

“哪怕会承担一辈子的风险？”

“是的。”没有丝毫动摇。

女人眼中出现动容的神色，朝轰焦冻伸出手来。

“谢谢你，英雄SHOTO。”

 

==============

虽然写了那么多感觉会有大展开的内容，但是这次只是预热的短篇，所以并不会有什么展开w（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