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家族·光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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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小白鼠转世再成就 猫大人追随续前缘

白玉堂投身在一户山间百姓人家。展昭在他即将出生之际就以黑猫姿态卧于屋顶等候,待孩子降生后化身人形敲门拜访,称这孩子天赋异禀,乃是非凡之身,要接孩子上山修炼。

展昭那一身妖气显露出来,华光大放,神采奕奕,唬地那家人以为他是神仙下凡呢,哪敢怠慢。可来人毕竟来路不明,就这么把刚降生的孩子送了人,怎么都不是个事儿,母亲又如何舍得呢!

屋内娃娃哭声洪亮,一波高过一波,母亲正哄着他。展昭彬彬有礼试问,可否见上娃娃一面?

这要求当然推脱不得,男人就将展昭引进屋了。

这家人还有一子一女,男娃八九岁模样,女娃只有五六岁,见家中来了陌生人,都腼腆地跑进屋围在母亲周围,好奇地打量展昭。

当初在三清殿,问及女娲将让白玉堂投身何处,女娲说是一户山野穷苦人家时,展昭多少不满,他自然希望白玉堂能衣食无忧地好好长大,女娲却说,正因为是穷苦人家,才方便将孩子接来带在身边,怎么九尾猫不愿意么?

一句话提醒了展昭,这才早早在此守候,打算等孩子一降生就将他带走。可如今真到了这一步,看那一家人又猜忌又担惊受怕的眼神,展昭却下不去手了。如今这新生婴儿既是他的玉堂,却也是这家人的孩子,他又如何忍心让玉堂刚降生下来就与生父母离别?

——虽然白玉堂金华老家的长嫂许氏也要展昭务必将孩子带来家中,要让孩子回归白氏宗族。

就在展昭犹豫之际,还在母亲怀中大哭大闹的婴儿瞧见展昭,竟嗯嗯呀呀地朝他伸出小手索抱。

母亲也就让孩子到了展昭怀里。娃娃被展昭抱着,立刻咯咯咯地笑起来,很是亲昵地拿小脑袋猛蹭展昭。这教一家人都很讶异,瞬间打消了先前对此人的怀疑,坚信他就是神仙下凡,来接自家孩子去修炼的。

虽只是婴儿,那双乌亮亮大眼睛却颇有白玉堂的影子,展昭心中柔软,已不再犹豫,又问可否将这孩子接走。这次一家人欣然同意。

待展昭留下五千两银票报答这一家子准备离开时,却被叫住希望“仙人”给孩子取个名,将来好认。展昭大为烦恼。以自己和许氏的私心来说,当然希望玉堂从此与这家人再无瓜葛,可以道德世故来讲,又太不合情理,犹豫再三,还是将名字留下了,却有意不去打听这家人姓氏,匆匆道别后御剑离去。

见展昭能御剑飞行,一家人敬仰万分地纷纷跪倒磕头恭敬送行。


展昭一路径直赶往金华白家,孩子不安分地在他怀中直拿小手捏他的脸,逗得展昭笑靥大放,心中温暖不已。

回到白家,众亲朋好友听到消息都已聚在此地,抢着轮流抱孩子,就连芸铃都口中仍喊着“小爹爹”,手上动作却是逗婴儿逗地开心极了。

而后又以隆重的仪式为孩子立名、入宗祠。


已是凡人的白玉堂成长所需的时间,对妖族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为了不造成尚年幼的白玉堂认知上的错误,孩子们十分懂事地配合着,自小玉堂记事起就不再喊他小爹爹,且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展昭带的,别说学文习武,就连婴孩时期把屎把尿、牙牙学语的任务,也都由“代理父亲”展大人亲手包办,可谓倾心之极、无微不至。

因此,小玉堂第一个学会的词,不是爹、不是娘,而是“猫儿”。

他只知道这是他对这位照看他长大,好像几年都不曾变老过分毫的青年的专有称呼,而他并不明白为何要这样称呼。

这是小玉堂始终想不通的事之一。

年幼时他没思考太多,只是十分依赖展昭,几乎是形影不离。展昭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必然的,他从没有怀疑过他的出现。

可随着年岁增长,思绪的成熟,他开始感到奇怪。身边的孩子都有父母,都是由父母带大的。可带大自己的是展昭,他口中的“猫儿”,别的孩子也都无法理解,在他们的常识中,即便不是生身父母带大的,那抚养自己的人也该称作养父母,或者是亲属——身边并非没有已失去了生父母,由养父母或者亲戚抚养长大的孩子。

可只有白玉堂的“父亲”,却教白玉堂称呼他“猫儿”。

“猫儿是什么意思?”孩子们不止一次问小玉堂。

小玉堂只得说,我也不知道。

终于他耐不住好奇,回家问展昭,为什么小爷要叫你猫儿呢?

因为你以前就是这么叫展某的……

——这句话,展昭说不出口。玉堂还太小,虽说因为留下了灵魂的缘故,不需展昭花太多的心思,那性子也跟当年的锦毛鼠如出一辙,可他毕竟才四岁,即使告诉他,也是无法理解的吧。

展昭温和地笑着,抚摸小白鼠的头对他说,如果你不喜欢这么叫我,就换个称呼吧。

“也不是不喜欢啦……”小玉堂扭着身子,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况且,自己并无所谓,要是展昭喜欢他这样称呼,他就这样称呼就好。

对小玉堂来说,展昭是个重要的、也是特殊的存在。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样称呼你呢?”

“…………等你长大了,展某再告诉你。”

小玉堂撅起嘴。又是这句话,他讨厌被当成小孩子,尤其被展昭当成小孩子。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报复一下展昭,他坏坏地笑道:“那等你告诉我缘由我再这么叫你,现在嘛……嗯,我叫你爹怎么样?”

展昭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这是他极力避免、极力不愿去想,却真切存在着的最大的隐患——对今世的白玉堂来说,他展昭究竟是什么?究竟会变成什么?他不想强迫白玉堂以某种身份接受他,他也希望能顺其自然地进行下去,可又要如何自然?

于是展昭扯出个不自然的笑,答:“我不是你爹……”

他想不出更好的回答来。

“…………”小玉堂何其聪慧,立刻明白展昭不喜欢这个称呼,这甚至对他造成了某种伤害。于是小玉堂也只得尴尬地笑笑,说小爷是开玩笑的,猫儿你别介意。

展昭摇了摇头,又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就进屋去了。

只是他眼中那错综复杂的神情没能逃过小玉堂的眼睛。

展昭总是拿小玉堂看不懂的神情看他,有时无奈、有时忧郁、有时隐忍、有时又幸福、又满足……很矛盾,小玉堂看不透个中含义,这也让他很矛盾。但他也会思考,思考着自己在展昭心中到底是什么呢?他不愿他喊他父亲,不像其他养父母般希望他将他当做父母来看。

我在他心中是他的什么人呢?明明叫芸铃的小姐姐、叫云狐的大姐姐、还有叫云瑞的男孩都是喊他爹的,自己却不行?因为不是他亲生的么?

小玉堂很失落,他觉得自己跟展昭的关系肯定没有他的亲骨肉那么亲,然后他就想那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是死了,还是抛弃了我?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被一种可怕的寂寞感缠绕。

这对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沉重。

因此,只要展昭一离开,小玉堂就会觉得坐立不安。记得第一次跟猫儿分开,小玉堂晚上说什么都不肯睡觉,任长辈们左哄右哄都没用,幸好展昭心头也记挂着小玉堂,连夜赶了回来,这才让这小魔头平静了下来,许是吵累了,扑进展昭怀里没多大时间就睡着了。

小玉堂曾不止一次听大嫂念叨:这没良心的死小子,除了昭弟其余人的好处都忘了,连嫂子我的话都不听了!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这回仗着重活过,更加被宠地无法无天了呢!

然后大哥就会安慰说:那孩子其实挺懂事,就是太依赖昭弟了。这也难怪嘛……

依赖猫儿不好么?小玉堂不懂大哥大嫂的意思。虽说身边诸如各位哥哥嫂嫂干娘姐姐们也都很照顾他,可他觉得只有猫儿最符合养育人的概念。比较身边的小朋友,依赖抚养自己长大的人是很正常的事啊!

果然还是因为……我不是猫儿的亲骨肉么?

小玉堂不在乎跟猫儿是否是父子关系,他隐约能察觉到猫儿跟父亲的不同,虽然说不上来原因。只是担心因为少了这层关系,猫儿随时会丢下他。

况且,小玉堂哪敢不听嫂子的话呢?他最怕嫂子的唠叨了……

这些年来,为平复襄阳王谋反一案余党,展昭时常会被包大人请去解决一些棘手的案子,皇帝也想着法子找机会让展昭回去复职。然为照顾白玉堂,展昭多次拒绝了皇帝。仁宗早听闻白少侠过世的消息,想来对展护卫打击巨大,如今一听他说需在家照顾孩子,想他又当爹又当娘地着实不易,也就不勉强——反正,只要他还肯出面帮忙就好。

因此展昭偶尔外出办事,有时一去得花上个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为防小玉堂又哭闹不肯乖乖吃饭睡觉,展昭便将自己的尾巴毛整理出来,还带晒干处理过,做成一个新枕头给小玉堂,并且拉钩钩说,永远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往后小家伙终于肯乖乖等着展昭回来了。

小孩子想事情总是跳跃性、且忘得也快的。只要展昭没出现反常的举动,小玉堂就再没那个多余的心思去联想这件事了。


留下了灵魂,就连兴趣和眼光也与前世一样,展昭教了小玉堂诗词歌赋、基础武功,至于奇门遁甲这类,展昭只懂得皮毛,小玉堂也会凭借自己的爱好主动找书来研究,只要翻阅上辈子的自己所收藏的相关书籍,学起来十分容易,好像不过是将遗忘了的东西记起来一样,理解地毫不费力。

当他十岁的时候,就已将前世所学回笼了个七七八八,正猛窜高的身体、渐成熟的外貌,也与前世的他愈来愈相像,一身雪白的衫子,俏皮的桃花眼,活脱脱一个缩水版的白玉堂。

就连回家喜欢走屋顶、喜欢泡澡、喜欢晚上抱着展昭的尾巴睡觉否则就睡不着这些,都像觉醒了的习惯般一样样回来了。

甚至多了许多以往没有的习惯。比如在他两三岁时便知道要让展昭变成大黑猫让他抱,因为对那时的小玉堂来说,展昭太高大了,猫的样子才刚刚好。

又比如再长大一些的小玉堂会毫不客气地要黑猫当他的靠垫跟抱枕,当黑猫舔他的脸时,他也学着伸出舌头去舔黑猫,结果被猫毛挠地鼻子痒痒,使劲儿打喷嚏。

还比如他会在展昭躺着的时候爬到他肚子上像只小乌龟一样趴着,脑袋正好枕到展昭的肩膀,然后倾尽所有力气发动撒娇神功。

…………这惹人犯罪的小魔星,展昭欲哭无泪地想着,他要是哪天有了恋童癖就是这小家伙害的。

对于展昭是妖族这件事,由于从小耳濡目染,小玉堂倒是一点都不稀奇,反倒觉得自己是凡人很稀奇。

他趴在展昭身上问:“你已经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啦?”

展昭笑答:“是啊。”

“那你还能活多少年?”

“这个……展某也不知道。”展昭苦笑,看来这小白鼠又要开始探讨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了。

“哦……可是凡人是不是只能活几十年?”小玉堂很失意地将脑袋埋进展昭肩窝里,问,“要是再过几十年我死了你怎么办呢?”

也不知是不懂得死亡的含义,还是太懂了,小玉堂的问题让展昭无从回答。

思考了良久,他才笑道:“你才几岁啊,就在考虑死不死的问题了?”

“…………也是哦,小爷我都还没发育呢,现在就想老来的事儿太早了点。”

这都哪学来的让人喷饭的话,展昭哭笑不得,忍不住问:“这话谁教你的?”小鬼头你到底懂没懂啥叫发育啊?

“四哥教的,他说等我想娶媳妇儿的时候就说明我发育了,发育了才表示长大了。”小玉堂一本正经道。要知道长大对他来说可是个很重要的事情,这表示展昭必须告诉他小时候一直想不明白的那些事儿,再也不能拿“等你长大后再告诉你”之类的借口搪塞他了。

展昭苦恼地翻着白眼,心里念叨四哥啊四哥,你用不着这样捣乱吧!!

却听小玉堂还在那嘀咕:“可是小爷一点都不想娶媳妇儿怎么办呀?女人都那么烦那么啰嗦(因为自己两位嫂嫂还有干娘的缘故这样认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而且,四哥说他想娶媳妇儿想了近千年了,都还没娶到诶!!真惨啊……说起来,猫儿你不也没有媳妇儿么?你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娶不到媳妇儿呢??”

“………………”展昭又一次被他这跳跃性思维问了个哑口无言,愣了半晌只得答,“展某不想娶什么媳妇儿。”

“啊?!”这让小玉堂很震惊,几乎跳了起来,“原来猫儿你也还没发育!”

“…………………………”展昭觉得自己都快内伤了,天知道凡人的孩子这个岁数都在想些什么。

为防小玉堂继续他那无止尽的扩散性思维,展昭只好耐心地解释道:“并不是想要娶媳妇儿才表示长大了。娶媳妇儿是因为喜欢人家,还要互相喜欢,才可以成亲、建立家庭、生养后代。”

“哦……喜欢啊……那小爷喜欢猫儿,是不是可以娶猫儿当媳妇儿,然后小爷就算长大啦?”

“……”展昭倒抽一口凉气。

这天煞的小魔星……明明还什么都不懂,非要在他心口上挠痒痒。

这要如何向他解释?说这个喜欢和那个喜欢不一样?可谁知道小玉堂现在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他可能不懂,却不一定不是。要是展昭现在否认了,让白玉堂误以为对展昭不是那种喜欢,这一误就误了终身,岂不是自己断送了前世修来的姻缘?

若说是,又该从何说起?玉堂还这么小,小孩子的追问能力可是很恐怖的,非要刨根问底让他解释清楚,岂不是诱他犯罪么?!

展昭内心泣血,十分夸张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头一歪,道:“展某乏了,睡着了。”

“…………”小玉堂眯缝起眼,嘟着嘴发狠地猛晃展昭的肩膀好几下,见他不愿理会,气鼓鼓地叫嚷道:“你不理小爷,小爷要生气了!”

展昭心一横,继续装睡。

“小爷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小玉堂再次提高了嗓音。

“…………”展昭在心中凄凉地吸了吸鼻子。

见展昭还是不理会,小玉堂重重哼了一声,一翻身也睡觉去了——却仍是紧紧抱着展昭的尾巴不放。


小玉堂有个很看不顺眼的人,比那总是跟他抬杠、总故意气他的四哥还要讨厌。四哥虽然总跟他过不去,但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告诉他别人躲闪着不肯告诉他某些事情的人,所以他虽然老生四哥的气,却不讨厌他的。

可那个人!那隔壁茉花村叫丁月华的大姐姐,总是有事没事来找他的猫儿!小玉堂看得出来,猫儿虽然对她很有礼貌,却是有礼地拒之于千里之外,明明就懒得理那个女人,那女人还是坚持不懈地找上门来,真是烦死人了。

要知道,不管是他金华老家还是陷空岛、茉花村的其他人还有稍远些的小瀛洲……谁不知道猫儿是他白玉堂的,谁都不敢来跟他分这一瓢羹,偏偏那女人如此不识好歹,敢挑战他的所有权!

但严格来说,那女人也没做太过分的事,最多来看看展昭,给他送送点心、问问近况、帮帮小忙,然后拜托猫儿指导指导她的武艺什么的,大嫂有时也会来帮忙,端木姐姐也会让猫儿指导武艺,可小玉堂不讨厌大嫂跟端木姐姐,却讨厌丁月华。他也不明白自己为啥要对月华姐有偏见,为啥直觉就认为月华姐是来跟他抢猫儿的。

更让他为难的是,丁月华是茉花村的主人之一,陷空岛作为其邻友,又不能拒绝人家,说你少上我们这儿来什么的……

他也看得出展昭跟他一样为难。

小玉堂觉得自己憋屈一些也就算了,但不能让猫儿也憋着呀!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事儿呢?

他去问跟他最亲的二哥韩彰,韩二哥听了后居然狂喜地叫他不要担心,等他长大了,这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又是长大以后……小玉堂郁闷地想,可到底要怎样才算长大?

再追问时,二哥就不愿说了。

小玉堂只好去找四哥——这种时候四哥才是最派的上用场的。

小玉堂满怀期待地跑去问蒋平,蒋平捏着他的小胡子贼笑道:“你问为什么呀?很简单啊,因为丁家三小姐想当展兄弟的媳妇儿嘛!”

什么——?!

小玉堂当场像是被雷劈了般外焦里脆了。

他知道如果展昭娶了丁月华当媳妇儿,那展昭就再也不属于他,而变成丁月华的所有物了。

这绝不可以!

从以前就一直担忧着这些的小玉堂听了这番话后只觉得委屈极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着特别强烈的占有欲,也特别容易不安,于是小玉堂就呜呜地哭起来,还一下子就转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下可把蒋平吓坏了。要是让哥哥们跟干娘知道他把家里人人宠人人疼的宝贝疙瘩弄哭了,非扒了他的老鼠皮垫茶壶不可。

蒋平于是也哭丧着脸安慰小玉堂道:“五弟……五弟你别哭呀!那丁三算什么!她想归想,却不可能成的嘛!展兄弟不会答应的!”

小玉堂还是哭,边抽搭边断断续续说道:“就、就算月华姐没戏……猫儿往后总有一天要娶媳妇儿的嘛……呜哇啊啊啊——我不要猫儿娶媳妇儿~~~”

蒋平汗津津,眼看小玉堂凶猛的哭声就要引来家中其他长辈了,他心一横豁了出去:“这你别担心!展兄弟老早就是你白玉堂的媳妇儿了,不可能娶别人的!”

“…………?”小玉堂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着蒋平。

“你不信?”

小玉堂眯起眼,表情说话:不信……

“嗳~这可由不得你不信,你俩早在你出生前就婚配啦!只是你还太小,怕你想不通才瞒着你,想等你长大以后再告诉你呢。”

小玉堂的眼瞪得大大地!莫非他们一直瞒着他的竟就是这件事?!

……仔细想想,以往猫儿不愿他喊他爹、说自己不想娶媳妇儿、还这么无条件地顺着他,岂不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小玉堂不由得笑开了:“真的么?猫儿真就是小爷的媳妇儿?可、可是他是男的呀,媳妇儿不都是女的么?”

“哎呀,只要双方愿意,计较那么多作甚!”

双方?!他白玉堂可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说,是猫儿愿意的?!

“猫儿为什么要当小爷的媳妇儿呢?”看吧,小孩子刨根问底的劲儿上来了。

“厄……”蒋平一滞。本打算就这么打发小玉堂的,熟料小家伙硬拉着他的衣角追问起来。

“四哥~”闪闪发光的眼神攻击……

“厄……他、他喜欢你呗,你不喜欢他?”蒋平说得尴尬极了,自己都觉得肉麻地浑身起冷汗。

“喜欢呀!五爷我最喜欢猫儿了!”小玉堂开心地说,似乎豁然开朗了。

“那不就成了?!”

“……是哦!猫儿也说过,互相喜欢的人就能成亲了!嘿嘿!猫儿果然是最喜欢爷的!”小玉堂于是蹦蹦跳跳地去找展昭了。

蒋平总算松了口气……心里嘀咕着:我这么说应该没事儿吧……

小白鼠狂奔回家中,一头栽进展昭怀里狂蹭一把,喜道:“四哥都已经告诉我啦!”

“什么?”展昭一头雾水。

“嘿嘿……”小玉堂坏坏地笑,“猫儿是小爷的媳妇儿是不是?小爷没出生的时候你就嫁过来了!所以你不会娶别人的是不是?”

展昭哭笑不得,老四又捣乱了!

可也没错,当初两人成亲时,是展昭亲口说愿意下嫁的,且不论是下嫁还是入赘,都是白家的人。想要瞒着小玉堂的是转生相关的事,所以这件事被小玉堂知道了也无妨。于是展昭笑着爽快地承认了:“是啊……展某在玉堂还没出生时就与你成亲了,所以展某永远是属于玉堂一个人的。”

“哇——!”小玉堂兴奋地跳了起来直扑展昭脖子,“哈哈!猫儿永远是爷一个人的猫儿!”

展昭微笑着稳住小玉堂的身子,将他抱在臂弯里,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虽不肯定小玉堂此时对他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也不知道这些承诺在幼小的白玉堂心中存在着怎样的地位,但对他来说,只要是白玉堂的事,他都认真地听着、记着、维护着、执行着……永远。他只是听小玉堂这番独占宣言,就已经激动地快要落泪了。

小玉堂又在展昭眼中看到了他看不懂的复杂神情,但他此时觉得无所谓了。

于是当丁月华再次跑来纠缠展昭时,小玉堂理直气壮地跑到她面前义正言辞道:“月华姐!请你不要总来找我家猫儿!”对于自家媳妇,丈夫有这个权利拒绝闲杂人等的接近以保护媳妇的安全,这点小玉堂可是知道的哦!

丁月华也叉腰回敬:“小鬼,谁是你家猫儿?!”

“哼……”小玉堂不甘示弱地笑道,“月华姐难道不知道么?猫儿早就跟爷成过亲了,是爷的媳妇儿!爷有权利看好他!”

“你……!”丁月华的表情瞬间同吃了瘪似地,要知道白玉堂上辈子跟展昭的婚事可是人龙钦点的,就连天界都无法否认这段姻缘的成功。满以为白玉堂转世,自己或许还能有机会,哪料这小鬼如此早熟,就这么跟她宣布所有权了。

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真不甘心哪!丁月华于是激道:“你是人,展大哥是妖,而且年纪差那么多,展大哥怎就成了你的媳妇儿?!”

“咱俩在爷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而且猫儿说了只要互相喜欢就能成亲的!”意为猫儿喜欢的是小爷我,才不喜欢你。

“你都还没出生,展大哥怎就会喜欢你跟你成亲?”要找小孩子的逻辑漏洞真是太容易了。

果然这句话一下把小玉堂问倒了。是呀,爷都还没生出来呢……猫儿怎么就喜欢上爷了??不是互相喜欢的话,又怎么能成亲呢?

这下轮到小玉堂苦下脸来了。

丁月华继续激道:“展大哥喜欢的根本不是这个你,而是另一个你。乳牙都没换全呢,就来跟大人谈感情……小孩子懂什么?”

“什、什么另一个我?”小玉堂懵了。

丁月华得意地笑笑:“想知道?说好姐姐我错了我就讲给你听~”

“………………”可恶……小玉堂小嘴撅地老高。可他确实好奇极了,想来去问家里人也都不会告诉他的。

“怎么样?”丁月华追问。

“…………”正当小玉堂要做出决定,却听身后传来展昭冰冷的声音。

“丁小姐,这是我们白家的家事,还请不要多嘴。”

丁月华受了一惊。展昭平时都喊她月华妹子的,如今突然换了敬称,还口称“我们白家”,加上那副冷漠到令她后怕的神情,谁都看得出展昭很生气。她难过极了,眼中泪光涟涟就要夺眶而出。展大哥的心意她当然清楚,本想这么看着就好,谁知今天被小家伙公然挑衅,一时气上心头就乱说话了,此时自己也觉得理亏,忙低头道歉,可实在心有不甘,道:“展大哥,白五爷现在还小,就让月华……”

“月华妹子的好意,展某心领了。”展昭漠然地打断,“天涯何处无芳草,还请月华妹子不要再花无谓的心思在展某身上了。”言罢抱起一脸茫然的小玉堂,转身回屋去了。

留下丁月华只身站在院内风中凌乱……

却是小玉堂仍旧苦着脸,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问:“猫儿,月华姐说另一个我是什么意思?”

“…………”展昭的神色又复杂起来,调整了一番心绪才笑答,“展某也不知……玉堂就是玉堂,怎会有‘另一个’?”

“那你为什么在我没出生前就跟我成亲了?你怎么可能在我出生前就喜欢我呢?”

“…………”展昭哑然。小孩子太聪明了有时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思考许久,他才道,“那是因为……展某与玉堂的缘分,是上辈子就定好的,所以展某就一直追着你到这里来了。”

这说法太过朦胧,小玉堂无法理解,却又觉得很有道理,也顺着推论下去,问道:“缘分?小爷会喜欢猫儿是因为缘分?”

“…………大概是这样吧。”不可肯定,也无法否定,展昭反问,“展某最喜欢玉堂,玉堂也最喜欢我是不是?”

小玉堂认真地点点头。

“那何必计较起源呢?那些很重要么?”

“…………”也是哦,考究那些事好像也没什么用嘛!想累了的小玉堂接受了这个结论,很快恢复了心情。

又因此事,丁月华彻底被展昭拒绝,此后也没再来找过展昭,小玉堂不久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玉堂渐渐不满被当做小孩子般哄着了,于是在他十岁生辰那天,大家问他想要什么,他便提出要跟展昭一起到外面的世界去。

长辈们个个露出为难的表情。外人都道白玉堂已死,此时让小玉堂出道,不说对世人解释难,对小玉堂解释更难。但若等他长大后再让他出门,不管说这是锦毛鼠又复活了还是跟白玉堂解释前世的事,都更能让人接受和理解罢……

可白五爷是什么性子,越是阻止他,越是要往外冲,大伙儿拦不住,也只好嘱咐展昭多看着点了。

“听好了臭小子,到了外面千万要听展大哥的话,不许给人家捣乱,知道没?”江宁婆婆千叮咛万嘱咐,小玉堂嘟起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捣乱。”


小玉堂跟随展昭回到了他们的御锦庄,又一起去看望包大人。十年辰光已在包龙图和开封府兄弟的面上无情地刻上了岁月的痕迹,王马张赵四位兄弟都已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也远比十年前年轻气盛时更为稳重,像个做父亲的样子了。展昭虽已不做护卫十年,在四兄弟眼中,他仍是他们敬仰的展大哥。

当年受邀陆续参加四兄弟的喜礼时小玉堂才两三岁,如今已到他们的胳膊肘高了,四兄弟只觉得心境回到了从前,生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来。


御锦庄仍留着许多白玉堂当年设计的陷阱机关,如今小玉堂回到这里,觉得那些布置好玩极了,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猫儿的家么?

他这样问展昭,展昭却说,这也是你家。

小玉堂颇为小大人地拍拍手道:“莫非是小爷跟猫儿的新房?!”

展昭忍俊不禁,笑答:“是。”

“那这些机关是谁做的呀?好厉害哦……小爷要拜他为师!”小玉堂用闪闪发亮的崇拜目光向展昭打听设计这里机关陷阱的自己?!

“这……”展昭只好露出为难的苦笑,答,“他…他已经过世了。”

小玉堂一愣,歉意道:“哦…对不起……”又问,“他是你的朋友么?”

“……是啊。”展昭淡淡地笑着,谨慎地答。

小玉堂看出展昭不愿再谈起那个人,也就打住不再问了。

御锦庄还有小玉堂十分喜欢的浴池,听说也是“那个人”造的。精心打造成天然池塘的模样,每天都去那泡上一泡已成了小玉堂的习惯,光着脚丫子在浴池边搭建的木地板上跑也是他的乐趣之一,尤其是夏天,水池、竹林、夜风、点心,再拉着猫儿来赏月,一个不善喝酒,一个不能喝酒,就用茶代替,再小大人般地跟猫儿对诗几首,实在是一大享受。

而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看到猫儿沉默地微笑着,那乌黑的眸子映照着柔和的月光,看向他时,又将这份温柔的光芒投射到他的眼中,渗入心里,范起七分甜蜜,三分苦涩。他不明白这苦涩因何而起,心中若有所失,却不知缺失的是什么。

但他直觉地认为,定与“那个人”有些许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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