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家族·光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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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角色与背景介绍。

（六十八）

 

突然覆上嘴唇的柔软触感让绯香里的大脑直接宕机了好几秒，重启后立刻血液上涌，小脸通红。

而一时情不自禁的飒马也渐渐回过神来，连忙松开她。

“非、非常抱——”

“不要道歉哦！”

绯香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并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不如说，如果你因此道歉，我才觉得难过呢……”

“唔——那个……”

飒马连忙重新组织语言，支支吾吾地解释。

“因为您刚刚的样子实在太动人了，忍不住就……”

内心吐槽着“也不需要解释的啦！”女孩不知所措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害羞地低下头去。

“我、我很开心……！刚刚还说差点就能和飒马君间接接吻了，结果就真的吻上来了耶！”

“咳咳咳……”

飒马差点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着被这个话题呛到两次，他颇为不甘心地“反击”道：“那我算不算达成您的心愿了？”

“嘿嘿♪”

女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但、但是下次，还是独处的时候再这样做吧？毕竟是公共场合呢……而、而且，只是这一下下，有点不过瘾……？”

“您、您这个人……”

居然还挑衅起来了……

飒马又好气又无奈，强忍着因为太害羞而动摇的心态，仿佛接到了重要任务般郑重地点头。

“我明白了，敬请期待独处的时刻吧！”

（咦？这也是需要用这样认真的表情说的事吗？）

只是想缓解自己的害羞和无措才故作轻松的绯香里，突然察觉这是不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总、总之……我们继续参观吧？”

她努力装作和平常一样地抬起头，重新牵住他的手笑着说——尽管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真可爱……）

飒马真想抱住她好好亲几口，但就像绯香里所说，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忍住了冲动，回握住她的手。

 

 

他们愉快地逛完了海洋馆，又去预约好的泰式料理店吃晚饭，然后在圣诞气氛更为浓烈的夜晚的闹市街悠然闲逛，直到悠里打来电话，问绯香里今晚回不回去、几点回去的时候，才惊觉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呀呀……已经这么晚了，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我还是早些送您回家吧？”

虽然还想继续待在一块，但考虑到飒马也需要坐公交车回家，再晚恐怕就要错过末班车了，绯香里不舍地点了点头。

 

 

回到如月家时，已经过了十点，平时这个点飒马已经入睡了，绯香里提醒说：“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别睡着了坐过站哦？到家之后记得给我电话，或是发个邮件！”

“是！”飒马应道。

他现在使用手机可是比以前要熟练多了呢！

“那么，回去的路上请小心。”

绯香里向他微微一躬后，转身进屋，就见听到动静的悠里正好也从里屋走出来。

“哦，你们回来啦？”他说，“是要留宿吗？水还热着。”

“咦？不不、我这就回去了。”

飒马也向他鞠了个躬。

“这样啊。那就小心点回去吧。”

说罢正要关门，又被飒马叫住了。

“那个、悠里殿下！”

“？”

悠里看着他。

“那个……有点……”

飒马放低了音量，试图用眼神对他说，有点事想单独和他聊聊。

悠里接收到了他的眼神，回头对奇怪地看着他俩的绯香里说：“太晚了，我送他去车站。”

“咦？你、你要送飒马君吗？”

没想到悠里考虑得那么周到，对飒马的照顾出乎了她的意料，绯香里颇为感动，兴奋地说：“那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啊？人家特地把你送回来，你再送回去？不是没完没了了吗？”

悠里无情地吐槽着。

“赶紧洗洗睡吧，洗完了记得把浴室打扫干净。”

“好吧——”

绯香里遗憾地耸了耸肩，再次向飒马挥手道别，然后在悠里的督促下关好了门。

 

“那么，你要说什么？”

悠里说着，把手插进裤子口袋，带头迈开了去往车站的脚步。

飒马连忙跟了上去。

“是这样的……”

他将绯香里在海洋馆“晕水池”的情况描述了一遍，然后问悠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以女孩的状况来看，似乎是很严重的恐惧症。

“……”

悠里沉默地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才开口，差点让飒马以为他不愿意回答了。

“当然不是一般的恐惧症。”他说，“毕竟差点被人淹死了。”

“……什么？”

飒马震惊得脚步一滞，两秒钟后才又追上悠里，追问道：“被人淹死？！”

“连心脏都一时间停止跳动了，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我的意思是……被淹死？是有人故意想要杀死她吗？是有什么仇人吗？！”

“哪有什么仇人？我们当年只是到处流浪的小叫花子嘛，遭遇生命危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那次她真的差点就死掉了吧。”

悠里倒是回答得很轻松，仿佛在聊一件家常。

“嘛，不过她本人倒是不记得当时的事了，也许因为那时还小，也许是记忆保护，反正，只有身体记住了那次濒死遭遇，所以才会产生那么严重的恐惧症吧。”

“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悠里稍作回忆后回答，“四五岁的时候吧。”

（那么小……）

飒马心疼得心脏都揪紧了。
他无法消化这一沉重的事实。他满以为自己能理解兄妹俩那段流浪的过去，然后像个善良的圣人一样接受它们。可此时才发现，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自己，是不可能完全理解得了的。

——自以为是地想要治好对方的恐惧症就是证明。

紧接着他又想起喧哗祭期间发生的那件事了。

即使部长只是在开玩笑没什么分寸，即使当事人的自己也并不在意，看在她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谋杀现场吧！也难怪她那天情绪那样激动。

（要是能治好就好了……到了三年级第一学期还有游泳课的吧？）

 

“哦，游泳课啊，由家里出示证明就不用上了，之前的学校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当飒马这样问时，悠里回答说。

“就没办法治好吗？”飒马问。

“咨询过医生，说是用催眠疗法让她回忆起恐惧症的来源，再对症下药进行脱敏治疗，也许能治好。但是……”

悠里沉默了一下，摸摸脖子。

“嘛，濒死经历这种程度，就连当时拜访的医生也没把握控制得好。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想起来。你也是，别再做那些多余又危险的事了。”

“……是，非常抱歉……”

飒马歉疚地道歉。

悠里暗暗叹了口气。

“好了，前面就是车站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飒马摇了摇头。

“那我就送你到这了，小心点回去吧。”

“是。”

飒马向他微微一躬，道了晚安后朝前方的车站走去。却听身后的悠里突然又叫住了他。

“飒马。”

“是？”

他回过头来。

“我妹妹……绯香里就拜托你了啊。”

“——！”

突如其来的认可让飒马的心脏一阵乱跳，狂喜地再次深深地弯下腰去。

“是！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三天后，到了绯香里去飒马家的日子。因为还要进行三贺日期间的祭祀仪式，她与飒马约好了新年前两天就过去，提前熟悉一下祭祀的步骤。所以三十日一大早她就出发了，顺着调查好的路线坐地铁一路到了城郊，神崎家的本家大宅在离该地铁站还有半个多小时脚程外的名叫月影村的村子里。

如今城市迅速发展，大量年轻人离开乡下涌入大城市，神崎家也从飒马的父亲那一代开始在城里租宅子开办剑道馆了，只有在盂兰盆节或是新年这样的大节日时才休馆回老家。

郊外的新鲜空气让绯香里刚下车后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走出地铁站，环顾左右，寻找飒马的身影。

她很快看到了等候在地铁站门口的飒马，虽然来来往往人不少，但他站在那里还是尤其显眼——因为他还牵着一匹比成年人还高大的骏马。

“飒马君！”

她将一大堆礼物并到一只手上，挥手向飒马打招呼，但很快就因为东西太重，连忙两手稳住，哼哧哼哧地向他走去。

飒马连忙上前接过那堆东西。

“呀呀，您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

“当然当然♪”绯香里指着它们说，“蓝色的那个是给伯父的，黄色的那个是给伯母的，绿色的那个是给辉马君的，最大的这个是给大家的♪因为不清楚你家里有多少人，只好买了一些可以很多人一起分着吃的小点心。”

“您真是太客气了……”

“毕竟是第一次来访嘛！”绯香里不好意思地卷了卷刘海，然后转变话题问道，“这匹马……该不会就是碎号咚吧？！”

“没错♪”

飒马颇为自豪地说。

“哇——好厉害！”

绯香里感叹道。

出发前她就听飒马说起，因为他老家的村上都是用马匹作为交通工具的，所以他也会骑碎号咚去接她，让她穿宽松一些的裤子来。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坐碎号咚回去了吗？”

“正是♪碎号咚还是有名的马演员，经常被征用去拍摄各种电视剧，工作经历比我还丰富呢！”

听到飒马夸赞自己，碎号咚也抖动了一下脑袋，呼呼地喷出鼻息，似乎在谦虚地答谢。

绯香里走到它身边，郑重地向它躬了躬身，自我介绍道：“你好呀，碎号咚，初次见面，我是绯香里，今天辛苦你了！”

碎号咚也低了低头，似乎在回礼。

“哇——真的好有灵性耶！”

“那当然♪碎号咚可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亲如兄弟般的存在！”

飒马叉着腰，得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