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家族·光无影

互见家长doge（<-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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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参加补习讲座的学生们有很大一部分和轰焦冻类似，都是因为和他人合作失败导致，也有类似爆豪那样，因为年轻气盛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所致，还有例如因突发状况而怯场的、因经验不足而导致重大失误等。虽然没通过临时证照考试，却也都是在一千五百多人的海选中脱颖而出的，实力也算是可圈可点。

 

“所以，你们都是有潜力的未来英雄，也都为了增进自己的能力每天都在努力训练。但是，此时我必须告诉你们，个性并非越强大越好，你们当中有许多人都欠缺与他人配合的经验。实战不是一个人的表演，我们的工作是救助他人，一味追求强大的力量反而可能招来毁灭。锻炼个性与身体机能的强度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力量。”

老师一边踱着步，一边认真地讲解着。绿谷听说，这位是来自英出高中的大关谦助老师，第一次来补习讲座上课。

“就比如棒球比赛，如果你是一名球速超群的投手，控制不了球路就只能叫暴投手了。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不能与你搭档的捕手达成默契，同样无法赢得比赛。不能自由控制的力量，就是一把无形的凶器，总有一天会要了他人甚至自己的命。”

说着，他看向其中一名学生：“‘百科’同学，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的个性‘扫描’，能为你提供你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事物的基本情报，曾让你的大脑因为接收太多无用的信息差点崩溃，你接受的训练也是以控制自己的个性、只在需要的时候摄取有用的信息为主。”

被点名的同学连连点头。

最初因为控制不了ONE FOR ALL的力量总是让自己受伤的绿谷也深有感触。

“或许有些同学要说，这只是个例，大部分的人还是从弱到强成长起来的，控制力量有什么难的。那么，当你习惯了某一强度的力量，面对紧急事态时，就会条件反射地用你习惯的强度应对。让我们模拟一个情景：在濒临倒塌的建筑物里，任何过激的动作都可能引发进一步的坍塌，而此时有坠落物落下，你们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合适的方法和合适的力度渡过这样的危机吗？”

大关老师打了个响指，会场的助理就陆续推来许多辆小车，以扇形角度排成了好几行，每辆推车的两侧都挂着气球。

“让我们来玩一个类似打地鼠的游戏。”他说，“这几辆车会随机冒出需要你们击破的牌子，这些牌子会突然出现然后很快消失，你们可以用任何方法打破那些牌子，但是不可以让边上的气球破掉。”

[原来如此……这需要考虑到范围、时机、准度和力度，如果是我的话，出拳的范围很容易波及到气球，想要更细微地调整，也许用手指更好……]

不知不觉间，绿谷已经在一旁捏着下唇念叨起来了。

“DEKU同学，你愿意来试试吗？”大关老师突然点名问。

“诶？我？！”绿谷吓了一跳。

老师点点头，示意他上前，并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雄英高中英雄科一年级的DEKU同学，在上次的考试中已经获得临时证照了，今天因为一些事来到会场，机会难得，就请他向大家展示一下合格者的实力吧！”

诶诶诶诶？！这种说法让人超有压力的好吗！

一瞬间，绿谷就感受到了补习学生阵容发射出的激烈火花。

绿谷苦笑着看向老师，却发现老师笑着对他抬了抬眉，显然是故意在给他制造压力呢……

“怎么样，DEKU同学？准备好了吗？”

没办法……只能上了。他朝老师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注意看好了。”老师指向推车的方向。

要说主动抑制个性输出的力道，绿谷绝对是过来人。只要稍稍做出些改变，改用手指……

“啪”的一声，其中一辆推车上翻起一块手掌大小的圆牌，绿谷轻弹手指，无形的劲风瞬间就让圆牌翻倒，但左侧的气球也炸裂了。

[这个程度的力道也过大了吗？]他心想，[那就只能再降低覆盖率了……]

底下已经有同学发出了嘘声，表示对“合格”同学的不屑。

“加油，绿谷！”

一片嘘声当中，也只有一个人会为他加油鼓劲了。

绿谷冲人群中的轰焦冻笑了笑，转向大关老师问道：“我可以再试试吗？”

“当然，刚刚只是让你体验一下游戏规则，现在才要正式开始。”

破了气球的地方又自动吹出了一个新的气球。老师问道：“准备好了吗？”

绿谷点头。

又一个推车上竖起了圆牌，绿谷忙朝那个方向弹了下手指，这一次，圆牌顺利被击倒，两边的气球也只是晃动了几下，稳住了。

正当他暗松口气的时候，另一个方向上的圆牌也竖了起来，他心下一惊，连连转变方向，草草地发出一击，这次连圆牌都没打到。

[意外地相当困难呢——！]

不等他适应，下一个圆牌又竖了起来，他再次转变方向。

[这样连思考都赶不上！]

接连二三地有圆牌竖起，又被击倒，陆续发出气球爆破的声音，还时不时出现比一般的圆牌大一倍的牌子，用同样的力道竟无法击倒。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分多钟后，老师宣布：“停。”

绿谷搓着手指。虽然只是最小力度的攻击，持续维持高精度的操作也十分消耗精力。

“五十连击，击空十四次，未击倒三次，击碎气球二十二次。”负责统计的助手汇报道。

“嘛，就初次体验来说很不错了。”大关老师评价道。

台下又发出一阵嘘声。从观众的角度看，似乎觉得这样的游戏并不难。

“好，下面该轮到你们了。”老师对同学们的反应视若无睹，拍了拍手道，“两个两个来，每人负责一半的部分就行。谁想先试试？”

立刻有好几个同学举起了手。

 

事实证明，实际体验过后，同学们才体会到这个项目并不容易，还有人甚至直接连推车一起掀翻了。连爆豪和轰都陷入了苦战。爆豪的爆破太容易波及到气球，他击碎的气球数比竖牌子的次数还多。轰则是尝试了好几种方法，在后半阶段才习惯这个模式。当然，也有个性适用度本身就很高的，例如夜岚，只要控制好风力，就能在不打烂气球的前提下，吹倒牌子。

 

 

“补习讲座上的都是这样的课程吗？”

结束后，回家的路上，绿谷问二人道。

“每次来教课的老师都不一样，每个老师教的东西也不一样。”轰焦冻回答说，“很多老师都有自己的一套理念，有时候还会彼此冲突。”

“诶——老师们也都有各自的想法呢……”绿谷意味颇深地又陷入到忘我的境界中碎碎念起来。

“绿谷，对今天教的内容很感兴趣的样子。”轰焦冻说。

“啊、嗯……觉得挺有意思的吧？”绿谷回答说。仔细一想，之前一直忙着各自的事，晚上难得待在一起也都在赶作业，然后就睡了，还没怎么聊过轰君补习讲座上的事呢！于是他问，“之前的补习课上还有什么有趣的事，能讲给我听听吗？”

“好。”轰焦冻愉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聊了一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绿谷家门口。一直板着脸沉默地走在前面的爆豪突然停下脚步。

“像女人一样唧唧歪歪了一路你们烦不烦？连自己家门都不认得了啊？！”

“诶？啊……”绿谷这才注意到，他差点跟着去了隔壁的爆豪家，自己家的门牌已经被他甩在了身后，顿时红着脸退了回去，“抱、抱歉，走过头了……”

“嘁。”爆豪冷哼一声，也不跟他们道别，径自开门回家了。

“啊、吃完午饭我们再去找你哦！”绿谷冲他的背影喊道，不出意料被无视了。他耸了耸肩，拉起轰焦冻的手腕，道，“来吧。”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哎呀，你就是轰君吧？欢迎欢迎！”

“伯、伯母好，打扰了。”第一次到同学兼恋人家做客，轰焦冻紧张极了，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包装精致的小礼盒递给引子，“那个……一点见面礼……”

“诶？什么时候准备的？！”绿谷惊道。

“昨天。”

“啊啦……真是个礼仪端正的好孩子……”引子不好意思地收下了礼物，顺便挖苦了儿子道，“我家出久一定注意不到这种事！你下午也要去轰君家的吧？准备了什么？”

“呃……”被说中的绿谷无言以对。

“真是……”

“没关系的，去我家只是转转，拿个签名就行，不用特地准备礼物。”

引子斜了儿子一眼，眼神似在说：“你看看人家！”一边热情地将轰焦冻拉进客厅，喜笑颜开地说道，“我们家出久啊，除了隔壁的胜己君，还是头一次带朋友回家玩呢！来来不用拘束，想喝果汁还是可乐？”

“哎呀妈妈！我们去房间了，吃饭的时候再叫我们吧！”绿谷抢过一脸惶恐的轰焦冻，拉着他上了楼。

 

“真抱歉啊，轰君，这算是我头一次带朋友到家里来玩，妈妈太高兴了才那样……”

轰焦冻轻轻摇头：“绿谷的妈妈和绿谷一样，是个温柔的人……我也是头一次到朋友家玩，稍微有点紧张。”

“那我们刚好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呢！”绿谷笑道。

“哦、哦。”轰焦冻的脚步顿了顿，用右手给自己稍稍有些发烫的脸颊降温。

绿谷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忙加快脚步，旋开房门，转移话题道：“这、这里是我的房间，请进吧。”

和他在学校的寝室一样，这个房间也充满着与欧尔麦特相关的物品，海报、玩具、手办、杂志、录像带……有很多是轰焦冻见都没见过的限定版。

“……虽然在你的宿舍见识过一次了……这里也一样好厉害啊……”他由衷地感叹道。

绿谷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还、还好啦，已经搬了很多到宿舍去了，现在看这个房间总觉得有些空旷呢！”

“……”这还叫有些空旷啊……真不知道宿舍那些还放在这个房间里的时候是一副怎样的壮丽景象……

见轰焦冻一副哑然的样子，绿谷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果、果然还是太夸张了吧……”

“不……这样有绿谷的风格、全部都是绿谷气息的房间，我很喜欢。”轰焦冻认真地说。

雀斑的少年羞涩地捂住脸：“真是……又说这种话！”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轰焦冻困惑地问。

“不、不是那样啦！啊、DVD……看DVD如何？前段时间刚淘到一张绝版的欧尔麦特特辑！要看吗？”

为了缓解气氛，绿谷连忙岔开话题，在收纳箱旁蹲下翻找起来。

“嗯。”轰焦冻应着，靠着床沿坐下，将放好了光碟想坐到他旁边的绿谷从背后搂住。

“诶？这样你能看得到吗？”

“能看到。”轰焦冻蹭着那头蓬松的卷发，十分享受现状。

 

可惜这样的时间没持续太久，他们回到家已经是饭点了，引子很快就准备好了午饭，叫二人下去吃饭。之后就得赶去轰焦冻家，然后回学校。

出发前二人到隔壁爆豪家想叫上他一起走，却被告知他已经回学校了。

“诶？已经回去了？一个人？”绿谷问。

“是啊。”爆豪的母亲光己道，“不用管他，大白天的，不会有事的。”

绿谷多少预料到爆豪会一个人先走，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在LINE上发了条消息过去：“到学校了的话就给我回消息哦。”

不一会儿那边回复道：“啰嗦，你是我妈啊？！”

 

 

轰焦冻家离绿谷家有相当一段距离，坐地铁再换乘要一小时才能到。

眼前典型的日式庭院建筑让绿谷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光是大门就足显大家族的强大底蕴，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紧张得他都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姿势站立了。

出来应门的是轰焦冻的姐姐冬美，作为监护人签名的也是冬美，而不是安德瓦。

“初次见面，我是焦冻的姐姐冬美。”与轰焦冻长得十分相似的美丽女性优雅地躬了躬身。

“啊，初次见面，我是绿谷出久。”绿谷忙恭敬地回礼。

冬美低声笑道：“绿谷君，焦冻之前就经常提起你，上次多亏你的帮忙才将我这个笨蛋弟弟救醒。那之后爸爸也常常说起你呢，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了！”

“诶？安德瓦先生也……”绿谷受宠若惊。

“是呀！还抱怨被欧尔麦特先生捡到了个大便宜呢！”

“那个、不、不敢当……”绿谷慌忙再次鞠躬，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罐子，道，“这个……不介意的话请尝尝吧。”

“什么时候准备的？”轰焦冻问道。

“出发之前妈妈塞给我的。”绿谷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头，“说是轰君带了礼物过来，必须回礼才是。虽然是妈妈准备的啦……啊，这是家里用来做猪排饭的酱汁哦！是妈妈特制的，超好吃！请务必尝尝看！”

“啊啦，是吗？那必须得试试呢！帮我谢谢伯母啦，绿谷君。”冬美高兴地收下了罐子。

“只是来我家转转，还特地带了礼物，我会过意不去的。”轰焦冻说。

“别介意啦，这种事介意下去会没完没了的！”绿谷摆手道，“轰君还特地去选了礼物，我根本没考虑到那么多呢……”

轰焦冻微微一笑：“你说得对，这样介意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绿谷也别介意了。”

“啊啦啊啦……”冬美抿嘴笑道，“关系真好呢！每次一说到绿谷君就会露出这样开心的表情，这还多亏了绿谷君呢，愿意跟这个孤僻的小子做朋友，谢谢你啦！”

“轰、轰君是非常温柔的人！一点都不孤僻！”

“谢谢！你这么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很高兴！”冬美笑开了花，“哎呀，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都没请客人进来坐！真是失礼！”

“啊，不用了，姐姐，我们很快就走，你看一下同意书然后签个字就行了。”轰焦冻将同意书递到冬美面前，连笔都准备好了。

“诶？不多坐会儿吗？绿谷君难得来一趟……”冬美接过纸笔，失措地问。

“嗯，就是回来要个签名的。”轰焦冻说。

已经退役了的安德瓦想必就在家呢，他可一点都不想见到父亲，或是让绿谷见到他。所以早点完事早点走的好。

胞姊冬美早就猜到了弟弟的这点小心思，道：“其实……爸爸有点事想跟你说，让你回来之后就去训练室一趟。”

“不去。”轰焦冻果断地拒绝。

“真的是很要紧的事。”她强调说，越过弟弟问绿谷道，“绿谷君接下来有什么急事吗？”

“这倒没有……”

“那就进来坐会儿吧！我已经准备好茶和点心了，来尝尝！”说着就将绿谷往屋里拉。

“诶？！等……”

不知该怎么办的绿谷用求助的眼神看了轰焦冻一眼，又不好甩脱冬美的手，只好一步一跌一回头地跟着冬美走向主屋。

轰焦冻只好跟了上去。

 

冬美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招待用的点心，热情地招呼绿谷，顺便催轰焦冻快去。

“那，绿谷，我去去就来，等我一下。”

绿谷点点头，目送轰焦冻离开。

虽说是轰家的家事，一想到这父子俩的关系，绿谷颇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绿谷君。”冬美察觉到了他的心事，笑着宽慰道，“爸爸和以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