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家族·光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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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69）

 

审判者联盟所居住的别墅地下室内，为了调查越来越频繁的二次觉醒事件和特容所之间的联系，新入在不眠不休地坚持尝试入侵了五十三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一些眉目。

“怎么样？”伙伴们见他摘下头盔，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一些发现了，不过我实在太困了，等我睡醒了再解释给你们听吧——”新入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头一歪，就几乎晕厥般地沉沉睡去。

这段时间他通过多处路径多种方式想要摸到关键，然而收效胜微。

少有的进展还要从职业英雄幸运偶像身上说起。

 

一个月前在无名小岛上，一行人打入研究所内部时顺便解救了被困在其中的幸运偶像立花诗叶和绑架了她此时却被一同困住的犯人白夜鸣月。他们还是乘坐白夜准备的船离开小岛的，先到了附近的一座荒岛上，然后立花向家族发出了求救信号，并要求他们带一些物资过来。几个小时后立花家的人就派直升机赶来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念在你们救了我的份上，我会为这次的事件保密，也不会过问你们的身份。”立花诗叶如是说。

做为在官场混迹多年的家族的一员，她已经猜测出不管是研究所还是这些人，都不是清白的。但是比起非黑即白的正义，她选择了帮助过自己就必须要回报的道义。

说完后立花就带着白夜乘直升机离开了，并将物资留给了审判者联盟的几人。

他们几个在海上漂了三天才回到日本岛。

 

也就是那时，他们得知立花因为一块奇怪的石头，原本只有辅助效果的个性“幸运光线”突然变成了攻击性的，且使用后疑似有损害嗓子的副作用。

他们按照计划炸毁了研究所，却没料到特容所孤注一掷，让神秘的石头跟着炸了个四分五裂，扩散到整座小岛上。

被炸毁的石头有立花见到的那块的十几倍大，是原石吗？特容所炸掉石头，是想让岛上的人的个性都像立花那样产生变化？

此后他们再次和大关老师取得联络，听说学生中有不少人出了个性事故，听症状，很像是强化试验过后的结果。再联系近期的多起“二次觉醒”事件，让人不联想到一起都难。

尽管知道那石头很危险，他们还是带了鸡蛋大小的一颗样本回来，针对石头展开了一些调查。从最开始由新入搜索网络上、包括一些机构的机密资料进行对比，到委托相关的专家，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颗天外飞石，也就是俗称的陨石。

他们将那颗石头留在对此很感兴趣的退休老专家那里，深入剖析石头的成分，及为什么会让个性发生变化的原因。

 

联合演习后的第二周，幸运偶像就宣布因身体不适暂停一切公演。她的家人以为她和外界的那些人一样，出现了二次觉醒，无法控制两种个性的切换、且使用新个性后嗓子会不舒服，都是她还没适应的缘故。

只有立花诗叶自己，还有那之后就被她收进自己的保镖队伍的白夜知道，立花的个性是因为研究所的神秘石头变化的。

可是这和外界的二次觉醒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人应该没有接触过石头才对……看症状两者高度相似，真的只是巧合吗？如果二次觉醒是人类自然进化的产物，研究所为何还要煞费苦心地使用石头呢？

再说，突然“自然进化”本身就很不自然。

 

她很想和当初救了她的那些神秘人取得联系，她直觉地认为他们是知情人，所以才会去炸研究所。

她试图从那些人的长相出发，调查出他们的身份，然而开始行动的当天就有一封匿名邮件发送到了她的手机上——对方居然主动找来了。

对方直截了当地说，是因为立花想找他们，他们才发来联络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找你们？”立花对此十分震惊。

对面只说是通过特殊的个性知道的。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个性……立花心中感叹。

不过，个性是什么算是对方的隐私了，所以立花没有多问，反正已经联系上了，便直接提出了她的疑问。

这一交流，立花得知对面也正在调查石头的秘密。认为二次觉醒和石头有关这一观点，双方倒是出奇地一致。

那么破解谜团的关键就在石头上了。

 

地质专家是立花介绍的，样本的石头则是由审判者联盟提供的。因为石头进行合作的职业英雄与审判者、政界家族的大小姐与谋杀高层的犯人，怎么看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组合。

对此，被“招安”的白夜不止一次地感慨，先是收了我这个曾经绑架了你的敌人，又瞒着所有人和身份不明的家伙暗中合作，你这个人的真面目比在台上表演时可怕多了。

“是吗？”立花笑盈盈地反问，“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话是如此……该说不愧是政界世家的女儿吗？真是大胆啊。”

“谢谢。”

“我可不是在表扬你。”白夜无语地说。

“我只是想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这样？那些是什么人，其实你心里已经有数了吧？”

“只是猜测。如果这场合作能让立花家的人永远不会登上他们的黑名单，对我来说可是一石二鸟的事。你也是，如果我不能再唱歌了，你也会很困扰的吧？”

“这倒没错。”白夜耸了耸肩，“所以作为共犯，我只能奉陪到底喽。”

 

审判者联盟倒是不担心被立花识破身份。正因为他们大多都是从官方档案中消失的人，就算被看到长相，也调查不出真实档案——他们根本没有档案——除了特容所，没有他们存在于世上的记录。

但审判者联盟对政治家们造成的威胁是真实存在的。虽然立花家族并不在他们的黑名单上，但立花诗叶不知道这一点。

至少目前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只要有此制约，双方就能放心地互相利用、合作愉快。

 

 

爆睡了十几个小时的新入醒来后饱餐了一顿，才将大伙儿聚集起来汇报这次的成果。

他从已经被他控制了的立花家网络中了解到，立花一家被邀请参加名为久保井的政治家为女儿举办的晚宴。

“啊，那个晚宴啊，我听臭老爹说起过。”警视正之子的战部说道，“老爹也被邀请参加了，问我要不要去，我给拒绝了。”

“目前看来，还是去的好哦！”新入坏笑道，“被邀成员的名单里，有一个叫不死原控司的，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少见了，应该就是你们熟悉的那个吧？”

 

炸毁的研究所中，大部分研究员都在那场全岛规模的火灾中或被荒牧砍了，或失踪了，也有少数人跟着四所学校的校船离开。不管是审判者联盟的人还是校船的名单上都没看到不死原控司……果然还活着吗？

不愧是组织的高层成员。

 

“那家伙去做什么？”荒牧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肯定和个性有关。久保井俊彦的独生女久保井美纱，是无个性。”

“无个性……”荒牧眯起眼。

“难道是想在女儿身上做个性试验，人为制造出个性？”

“会有父亲主动在亲身女儿身上做那么危险的事吗？”深作不可思议地问道。

“也许他们并不了解其中的危险性？”风间猜测。

“那些先不论。”战部转头问荒牧道，“怎么样，要去吗？要去的话，我还有机会和臭老爹提，混几个人进去应该不是问题。”

荒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新入说：“再调查看看，除了不死原，还有哪些人会去，地点在哪里，当天有怎样的安排，都查清楚。”

新入一副“的确应该先搞清楚”的表情扬了扬眉，慢慢点了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了解了，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新入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交上了一份详尽的答卷。至于老大要不要行动、要派谁去，都跟他这个后方支援的人没关系，所以接下来的讨论会他没有参加，而是补觉去了。

 

 

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剩下的人集中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讨论。战部自然是跟自己的父亲一起参加晚会，水无月、风间、深作三人化妆成宴会的服务人员潜入会场，药师丸和羽深因为太像小孩子，这一次便排除在行动之外了。荒牧与战部家是熟识，与其化妆潜入被人认出来，不如以友人的身份随战部一同前往。神谷即与战部家认识，又在电视上露过脸，自然又不能参加。

“非要在这次晚会上行动吗？”

神谷提出质疑。她是仅有的一位认为这次行动就不应该进行的人，却被大伙儿当做是因为自己长期无法行动积压了不满才反对的。

“和我自己没关系。这次和以往不同，太容易暴露了。一旦暴露，接下来谁都没办法行动。”她有些生气地说。

“这话怎么说？”深作表示好奇，有那么严重吗？

“只要安排好，不会暴露的。”荒牧不紧不慢地回答。

“混蛋！”神谷扭头瞪向荒牧，指着他道：“我说的就是你！这次不只是特容所的人，还有乱斗家的人，比起我，你才是最容易暴露的不是吗？除非你不参加，那就当我没说过。”

“我不能不参加啊。”荒牧苦笑。

“哼。只有你自己这么认为。”神谷没好气地抱起肘。

“但这是一次好机会吧？”和深作同为晚来者的风间也不明就里，“一次出现那么多大人物，还有终极目标之一，用来大闹一场再适合不过了！”

“以小黑狼不在场为前提的话。”神谷更正说。

“神谷担忧的也有道理。”深作说，“战部家的人认识荒牧，特容所的人也认识，你只是出现在那里就容易引人怀疑了，我觉得这次你不参加比较好，计划好了，只有我们几个也可以的。”

“那可不行。”荒牧的表情严肃起来，不容置疑地否决道。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那、那个！要不，我来代替姐姐参加吧？”从小岛逃离后就擅自跟着审判者一行来到这里的千代宫日香里弱弱地举起手道。

“小日香里，我应该说过了，虽然你现在借住在这里，但并不是审判者联盟的成员。”荒牧笑着回道，表情却很严肃。

千代宫只好别扭地将身子缩了回去。

这位传说中的首领，平时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一到这种时候，就会意外地变得非常可怕。

“嘛、嘛！归根结底，为什么老大每次都要亲自上场啊？”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风间用轻快的口气问道。

实际上他本人也有些不满，对他来说，放手干才合他的心意，结果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放手大干一场过。

“你没注意到吗？”药师丸冷冷地回，“实际的执行人只有老大，其他人到现在都还是清白的。”

“……啊。”被这么一提醒，风间总算注意到，确实，每次计划最后负责下手的都是荒牧本人，其他人都只是过程中的辅助角色。因为一直都是按计划行动的，没考虑那么多……这么说来，老大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没杀过人的，就别逞强了。”荒牧平静地说，“这可不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就能做到的事。就算真的下手了，能保证以平常心全身而退吗？”

风间沉吟着。

他不是没见过荒牧斩人，每当那时，这个男人就会化身死神，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地收割人头，那把心爱的宝刀也光芒四射，锋利无比，仿佛拿它砍人和切西瓜一样容易。

风间自认自己的胆子足够大，不管是以前直面事故现场的血腥，还是第一次目睹荒牧杀人，都承受下来了。以往在身边的人眼里他就是个藐视生命的疯子，没有感情的混蛋，就算死的是自己至亲的人，也能面无表情地接受事实，转头就又笑嘻嘻地没个正经起来。

可真正操刀砍人？谁也无法假设。

但他还是不服输地嘟嘴说了一句：“所以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话音未落，就感受到荒牧阴冷的眼神，忙乖乖闭嘴了。

“总之，人员就这样决定了，接下来根据参加的人制定计划。”

…………

 

作战会议一直开到晚上，中途还有一位意外加入的成员——是新入三人一直好奇着、之前从未露过面的神秘人物，今天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现身，并参与了这次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