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家族·光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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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闯情关萧笛终丧命 失宝剑五鼠齐聚首

距展昭与萧笛一别转眼过去了六十多年,三国之争已经平息,进入西晋时期。背井离乡的人民和妖族们都陆续回到故土。

是日展昭得到一个消息:小方诸山上一修仙门派青莲教,获得宝兵器一把,乃是铸剑大师欧冶子老前辈所造“巨阙”,诚邀各界修仙人士前往,设置三十六道关卡,若能通过最后一关,就将此宝相赠。

宝兵器不同于普通兵器,能更好地与法力或妖力融合,发挥出如法宝般的威力。

青莲教虽只是个不成名的小教派,方诸山却是有名的仙山,因此仍有不少修仙者愿意前去一试。

展昭也去了。他早想要一把好武器,奈何神兵难遇。现下既然有这个机会,何不去试上一试。

 

于是来到小方诸岛青莲教门前,已有不少修仙者聚集此地,粗略估算也有百人之多。

三十六道关卡布满整个小方诸岛,起点设东西两处,但终点只有唯一。岛上其余大小门派也都加入维持秩序。如此盛况,就再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个阴谋,皆是跃跃欲试。

待到规定时间,由青莲教教主请出巨阙宝剑先给众人过目。底下几百号人喝彩欢呼。

而后,闯关开始。

 

也不知是不是高手定都有了自己惯用的兵器,又有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闲人路过,一路上虽有不少互殴现象,也都是些不足为惧的小角色。展昭一路轻松前行,很快就将其他人都甩在脑后。

最后一关也轻易突破,让展昭不由怀疑事有蹊跷。四下张望,却只有自己一人来到这里。

他倒是没想过自己与那几百人的实力有这等差距。

此处已是森林中心,参天古木遮云蔽日,竟似有阵阵阴风袭来。

眼前一片草地,中心立有石墩,巨阙宝剑就插在那石墩之中。

展昭走近石墩,宝剑周身向外散发着灵气,确是真货。

就这样到手了?比想象中的容易太多了吧……

但也瞧不出蹊跷……何必杞人忧天的。

想到此处,展昭便伸手要去拔剑,忽然一道杀气破空袭来,展昭一瞪眼,忙向后跳开。前方却又有刀光逼近。展昭也忙抽剑向抵,只听“当”地一声响,火星四溅。

未等展昭看清来人,对方的劲道却收了回去,道了一声:“昭?”

展昭一愣神,眼前之人竟是当初分别已经六十多年未见的萧笛。于是收剑回鞘,拱手施礼道:“萧大哥,久违了。”

萧笛见真是展昭,激动不已,抓住展昭双肩喜道:“真的是你?!”而后又醒悟过来,连忙放手,好不尴尬,“啊、失礼了。”

展昭微微摇头,问:“萧大哥也来求剑?”

萧笛眼珠一转,笑道:“我只是路过此地,闲来无聊罢了。剑什么的,并无所谓。”

“萧大哥的意思是……不与我争剑?”

“你知道我是惯用刀的嘛。而且,若我非要与你争剑,你也不会让步吧。”

“愿与萧大哥一较高下。”

萧笛笑了笑,摆手道:“我可不想跟你打起来,难得一见,见面就打,是何道理?”

“可……”

“你看你又计较些有的没的了,赶快取了剑,你我就去一同畅饮一番,如何?”

展昭这才微笑点头,道:“好。”便要去取剑。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掏出怀中竹笛道,“差点忘了,这把笛子,是时候还给萧大哥了。”

萧笛犹豫一刹,仍是接了过来:“你竟还记得留着它。”

“不敢忘。”展昭又一作揖,这才握住剑柄,一提劲,将其拔出。

萧笛在后看着,突然一激灵,大叫:“小心,有诈!”上前欲拉回展昭,却见拔出剑后,石缝中喷出一道烟雾,展昭始料不及,正好迎面赶上,连退几步,手中宝剑就脱手掉地,人也载倒下去。

“昭!”萧笛倒抽一口冷气,立刻上前抱住。展昭已是人事不省,嘴角淌下一道触目血线。

好厉害的毒!萧笛立刻点住他的穴道,塞了颗药丸进去。与此同时,四周地下突然冒出一圈木桩,将二人困在当中。

这关果然没那么容易闯!萧笛亦是觉得来到此处太过容易,此时要再出去仍需闯关也在情理之中,可石中那道埋伏实在是阴险至极!幸好他身上还有一粒曾在西域偶得的灵药,外加展昭乃是修仙之妖,应无生命危险。

只是此处不宜久留……那青莲教究竟是何目的?!

正想间,也不知周围何处布置的机关,射出无数道箭来。

萧笛大惊,急忙将展昭抗在肩上,拾起地上巨阙,一边格挡周围飞箭,削断木桩冲了出去。

那青莲教果然动机不纯,此时出去一路上机关何止比来时阴险狠毒上几倍,纵使萧笛再武艺高强,一边又要护着展昭,也无法全身而退。

 

不知过了多久。

灵药起效,待展昭睁开双眼,却见萧笛伏在自己身上。

“萧大哥?”展昭不明状况,只记得刚刚自己似乎中了埋伏失去意识,此时虽然转醒,也还是觉得有些无力,腿上臂上还隐隐作痛。

“萧大哥?”他又推了推身上萧笛,却粘了满手血迹。

展昭大惊失色,连忙坐起将萧笛扶起,但见他身上衣物几乎被血浸透,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萧大哥,你怎么了?怎会这样?”展昭向四周一看,地上乱糟糟许多飞箭,萧笛背上还有几支,还有大大小小多具尸体,草地都被染成了红褐色,犹如人间地狱。萧笛恐怕是为了展昭舍身保护,已经性命垂危了。

纵使淡然如展昭,此时也不禁大为震撼。适才万箭齐发,展昭也并非毫发无伤。但此时此刻自己身上那点小伤又何足挂齿?

“萧大哥,你醒醒!萧大哥!”展昭晃了晃萧笛,听得一声闷哼,萧笛转醒过来。

“昭……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气若游丝。

“这里究竟发生何事?!”

“你拔出剑后…一路上机关猛增数倍……落在我们后面的那些人,也都不能幸免……”萧笛说着,猛得咳出一滩血来。

“萧大哥!你振作一点!”

萧笛无力摇头:“对不起……我没能力将你送出去……”

“莫要这样说……小弟……”未等展昭说完,萧笛又咳血水,展昭不知所措,“萧大哥你挺住,我这就带你逃出去!”

“不!别……你若是带上我,绝出不去……此处机关已破,没有危险…前方却…仍是危机重重……不如留在这里……陪我走完最后一段罢……”

“萧大哥……”展昭只觉得鼻头一酸,眼前已经模糊一片。

萧笛却扯出一个笑容:“你素来淡若清风,而今愿为我落泪,我萧笛也算满足了……”

展昭牙关轻咬,闭目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滴在萧笛额头。

“好了…别哭了……昭……”萧笛轻唤,“可否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

“萧大哥请说……”

“等我死后,带着我的尸体,埋至我们初次见面时的山洞附近……我被驱逐狼群后,四海为家,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去何从……如今能让我留恋的,也只有那里了……”

“好、小弟答应你。”

萧笛却觉绝望,静默许久,他低声问道:“昭……此时此刻,你能否再回答我一次……”他说到此处,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展昭听言,目光一阵闪烁“萧大哥……我……”他何曾没想过这个问题。萧笛的心意,他又岂会不知。只是着实道不清想不明,究竟爱是什么?他不知如果换成别人,会是怎样的想法,只知道自己内心并无变化……不觉得喜,亦不觉得恼。是自己心太冷血?还是长年的修炼、长久的孤独一人,心已泯,念已断,纵是萧琴热情如火,也不能将他融化。

 

总有人赞他温润如玉,实则是冰霜一片,心中从未装下过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

对他人的帮助,全为道义,无关感情。

他展昭,其实是个无情之人。

 

萧笛彻底死心,这一劫,他输的彻彻底底,命不保,情也空。

“哪怕……是最后骗我一骗……”好让我死个瞑目?

“喜欢。”展昭点头,“喜欢过。”

泪水滚落,赤红却冰冷。萧笛闭上眼睛,止了心跳。他终是如愿以偿,亦或仍是死不瞑目,没有人再能知道。


 

 

“他退化原形,我方成功带他逃出重重机关。青莲教见有人从机关中出来,很是吃惊。我才知道,他们本就想将所有人都扼杀其中。也确实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死在关卡中,怨不得他人,因此其他门派不便过问。而我取得巨阙宝剑,青莲教虽是满心不甘,也不得不放我离去。

“此后我便径直赶往河曲,照萧大哥遗愿,将他的遗体、并那根红木竹笛,葬在那个山洞附近……

“讽刺的是……萧大哥死后,仙姑便告诉我,我天敌劫已渡了……”

展昭说道此处,长长舒了口气。

周围沉默良久。

许久才听萧琴喃喃自语:“天敌劫已渡……?”他冷笑一声,又放声大笑,“好一个千年猫妖!你骗我哥哥感情,害他命丧情关,却垫着他的血为自己渡劫!哥哥对你一片赤诚,你却视他为天敌!”

这话白玉堂可不爱听了,刚要发作,展昭抢先言道:“展某至今不知天敌劫为何,亦不知为何会渡劫。”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哥哥的死是你的责任?”

“展某自知难辞其咎。”展昭也不反驳,反将巨阙往前一递,“萧琴,你若要为萧大哥报仇,就动手罢。”

白玉堂闻言大骇,一把拉住展昭手腕:“猫儿,你疯了?!这件事确实遗憾,但并非你的责任,你又何必全责抗下它?”

“是展某无情在先……”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不喜欢他,怪不得你!他自愿为你丧命,也怪不得任何人!”

“何止是萧大哥,展某从未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展昭淡然答道。

白玉堂心中一凛。展昭的云淡风轻,他看得到,展昭所说的无情,他如今也看到了。

“更何况,萧大哥也算是助了展某渡劫,就算以命相还,也在情理之中。”展昭静谧地笑着。这一说法毫无破绽,妖族修仙向来重报恩随天缘,白玉堂纵使恼火,也无力反驳,只能怔怔地看着那双深沉似海的黑眸中,印出自己的身影。那让他沉溺的微笑,真如展昭所说是假意是无情?白玉堂不想相信。

就在此时只听“刷——!”地清脆摩擦声响,眼前萧琴早已泪湿衣襟,猛然抽出巨阙宝剑,悲鸣一声,竟当真将剑直直刺入展昭腹中!

“呜…!”展昭闭目一声闷哼,白玉堂亦是被这一突发情形惊得膛目结舌,未料到那萧琴竟真会动手,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犹如那剑是刺在自己身上一般,眼前顿时一片血红。直到萧琴拔出剑,温热的鲜血溅到他手上,才醒悟过来,连忙扶住展昭身躯,顺势跪倒在地,好让他可以放松靠在自己身上,迅速封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抑制血液大量流失,又撕下一大块衣料,先将伤口扎上。

“猫儿…你……”

后半句话还未出口,萧琴握着巨阙浑身颤抖,喝道:“你当真不躲?!”

展昭此时每说一句都要深深吸上一口气:“展某与令兄有愧,甘愿受此一剑……从此恩怨情仇一刀两断…若下次再兵戎相向,展某断不会手下留情……”说到此处,收紧拳头,痛苦地一声呻吟,惹得白玉堂心中又是一紧:“猫儿!你觉得怎样?”此时他真后悔怎么没学一招半式治疗法术,先才包扎用的白衣一角早已被鲜血浸透,这样下去就算没伤到要害也很快会失血而死!

白玉堂只好把整件才换上的新褙子脱下来扎住伤口,又冲萧琴大喊:“快去请大夫!”

“我……!”萧琴没动作。

“你什么你!要是猫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白玉堂今天就让你在这儿给猫儿陪葬!”

萧琴喃喃念叨:“白…玉堂?你是……五鼠之一的白玉堂?!”

“废话少说,你去不去?!”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萧琴轻蔑一笑,“你不是老鼠么?怎得跟猫成了同伙?你放心吧,他此次救我也是真,若他真的死了,我也会以命抵命。”

“谁要你以命抵命!”白玉堂恨不得一刀劈了这小鬼,却又放不下展昭,也不放心留展昭在此自己去找大夫,若这家伙一狠心再补上一刀不立马玩完?!真真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年黑猫之死记忆翻涌上来,白玉堂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恐惧感充斥心肺,恶心地他想吐。他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覆在展昭伤口上,渡气过去。

“猫儿,你要撑住,不许再丢下我,听到了吗?”

展昭也一直暗暗运气,动用妖力加速伤口自愈,无奈宝剑何其锋利,重伤之下,未免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得白玉堂援助,感觉到他毫无保留的输送妖气,立刻缓和不少。

只是这样不留余力地渡气,实在是……

“五弟……”展昭虚弱低语,“你这又是何苦……会折损道行的……”

“闭嘴……损不损道行是白爷爷自己的事,你别管那么多。”

“五弟……”展昭欲要再开口,却见白玉堂乌黑的瞳仁中蒙着一层水雾,顿时觉得心中酸楚难当,当下没了言语。

白玉堂阖目,专心为展昭治疗。

萧琴在旁默默看着,眼前二人这番情景,更让他为自己的哥哥不甘、不平,咬牙一字一句道:“展昭,你运气不错,每次都有人会为你拼命。”说时手腕一翻,竟将巨阙架在白玉堂颈项。

“萧琴,你做什么?!住手!”展昭骇然,情急之下几声猛呛,又牵扯伤口,涌出一股鲜血。白玉堂却有如不知剑刃当前,按住展昭伤处,丝毫不曾动摇。

“展昭,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承不承认你爱过我哥?!你最后所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

展昭缓缓摇头:“萧琴,你到底要展某怎样……”

“我只想你说一句实话。”

“展某所说句句属实……只有那最后一句……是为了让萧大哥瞑目才说的谎……”

“我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当然感动。但此感无关情爱……”

“谎话……谎话!你一定是为了逃避责任逃避自己才说谎话骗我!”

“展某没有骗你……若展某真的对萧大哥动了心,此时就不必再经历情劫了。”

此言一出,萧琴着实一怔:“你说什么?你现在是情劫时期?”

“正是……萧琴,你也是修仙之人,当知道此关若能两情相悦,皆可渡劫。若当初我真的动了心,活了下来,情劫即已渡,此时又何须再渡?”

这番说法,倒让萧琴不得不信。他看着展昭,又看了眼白玉堂,将剑撤下,冷笑道:“好,我今天就放过你们。展昭,此时此景,你可觉得十分熟悉?一个正历情关,一个乃是天敌,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否共度情关!”说罢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正因如此……展某绝不能拖五弟下水啊……


 

 

萧琴取了宝剑,动用妖族之力直奔泰山而去,两日后来到泰山上一座古庙前,入内拜见一白眉道人。

“师父,徒儿回来了。”

“怎迟来这许多时日?”

“徒儿路遇三名老道,皆手持照妖镜,徒儿不敌,被其虏去,故耽搁了时辰。”

道人面露不屑。

“但是徒儿带回来一样东西。”萧琴将身后所背宝剑外包裹着的白布揭去,双手捧至面前,道人一见顿时目放精光,上前一步,颤抖着双手就要去摸宝剑。

萧琴将手往回一缩,问道:“师父,这把可是真的巨阙?”

道人早已无心听萧琴之言,敷衍道:“这要待为师先打开看过。”

萧琴于是一拔剑柄,慑人寒光迸射而出。

道人更是目不转睛,喃喃道:“是真货、是真货!你、你是如何得到的?你见到那猫妖展昭了?!”

萧琴点点头,道:“见到了。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

“快说!”道人知道萧琴不说完是不愿上交宝剑了,不耐催道。

“那展昭所言,与师父告知有不少出入。师父曾说,哥哥是被展昭杀害夺宝,可照展昭所说,哥哥之死重点不在巨阙,而在机关。”

道人双眼一眯:“你是在怀疑为师的话?”

“徒儿不敢。”

“你也曾去三十六道机关看过,那种难度,怎会难得倒你哥?”

“话虽如此……”展昭也说,前半段机关十分容易,直到他拔出剑来,才变得恐怖异常……

只是萧琴并未言明,又问:“那当日闯关的其他人,又都去了何处?”心道,若机关真的十分简单,不可能全部人都死在里面……

“那些人,自知闯不过的都回去了,死在里面的也都教人埋了。”道人更加不耐,气恼道:“萧琴,你问这些是何故?难道师父含辛茹苦将你带大,养了你几百年,如今你却用这种口气来同我说话?!”

“徒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徒儿见那展昭……”他摇了摇头,“不像想象中那样令人憎恶……”

“哼!”道人一甩袖子,怒道,“这就是那展昭可怕之处!都以为他谦谦君子,看不到他小人心肠!”

“可……”

“怎么,你见到了他,又取回巨阙,难道是他拱手让与你的?”

“徒儿一剑刺入他腹中,为哥哥报仇,并将巨阙夺回。”

道人这才一笑:“那么为师要恭喜你大仇已报了?”

“……是…”萧琴垂首。

“那么还不快把巨阙交与为师,物归原主?”

“……”萧琴抬眼看了看道人,此举惹得道人大为不悦,竟自己伸手夺走宝剑,将剑抽出,出神地抚摸着,痴痴念叨,“宝剑啊宝剑,时隔七百年,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师父……”

“萧琴,你干的很好,回去休息吧。”

萧琴欲要再问,知道今天是问不出结果来了,便行礼告辞。

道人仍在自言自语:“如今宝剑回归,你也就……没用了。”说时迟那时快,剑锋一转,径直向萧琴背后刺去。

萧琴怎么也没料到道人会痛下杀手,只觉得胸口剧痛,低眼看时,剑尖穿胸而过,鲜血淋漓。

“不枉为师养了你这几百年,轻松换回巨阙宝剑,你也算功德圆满,放心地去吧。”道人说着狠狠拔出剑,又用手指探了探萧琴鼻息,已经全无,便吩咐左右道:“把他扔下山去。”

周围上来两名弟子,将萧琴架起,出了庙门,丢至山林内。


 

 

淮南国道上,一队四人纵马而行,有说有笑。

为首的一张紫脸,端正相貌,结实身材。其左一人也是一身刚正之气,目光锐利。其右一人则骨瘦如柴,一副病态模样。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赶车之人憨厚老实,笑容可掬。

只听左边的人道:“大哥,你说我们突然去到陈州,老五会不会吓一跳?”

消瘦之人接口:“可不就是要让他大吃一惊嘛!”

“嗳。”为首的笑道,“我们也是帮干娘把老五叫回去,顺便去陈州看看情况。听说包青天已经斩了国舅庞昱,我们就去帮他放赈救灾,也算是出一份绵薄之力啊!”

赶车之人也扯着他洪亮的嗓音嚷着:“没错!老五即在陈州,一定也有参与,可不能让他抢先了去!”

这些人正是陷空岛五鼠的前四位哥哥,前些日子正好一同去江宁府看望干娘江宁婆婆,江宁婆婆想念老五白玉堂。四鼠曾收到五弟书信,信说自己正在陈州准备对付安乐侯,四位哥哥便顺便赶往陈州,一来帮手,二来好劝那总在外闯荡的老五回家一趟。

众人又说笑一番,突然道路前方横穿出一个人影,惊得众人立刻拉住缰绳,止住马步。

却见眼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浑身是血倒在路当中。

四人连忙下马,围了上去。

“小兄弟,你怎么了?”

马车上尚坐着大嫂闵秀秀,听到车外动静,也连忙下车来。

“来让我看看。”

闵秀秀医术十分高明,又精通治疗法术,一把脉一观瞧,见是极锋利剑伤,便从怀中取出一张膏药。这与平常人的膏药可不一样,乃是闵秀秀独家治疗之法,也只有对受得了如此剑伤的妖族方能见效。

闵秀秀做完紧急治疗,对丈夫说:“把他抱上马车,一同去老五那吧。”救人救到底嘛,扔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再说昭白二人。当日白玉堂用妖力暂缓展昭伤势,想起公孙先生懂得医术,便立刻前往包公所在公馆,请到公孙策来帮展昭疗伤。包大人得知展昭受伤,更是亲自前来看望。

这两日公孙策天天要到此为展昭复诊一番。展昭毕竟千年妖族,过了危险期,也就没大碍了。

“即便如此,展少侠也切莫太过心急,虽无生命危险,也不要随意下床走动,唯恐牵扯伤口。”公孙策说着,又开出几张方子,留下几粒丹药,吩咐白玉堂道,“接下来只需吃凡人常用之药慢慢调理即可,药方与吃法学生都写在这上面了,麻烦白少侠去抓。这丹药,每日服下一粒,可以帮助补充妖力,恢复血气。”

“多谢公孙先生。”

公孙策点点头,道:“那么学生就告辞了。若有其他事故,学生再来。”

展昭也弱声道谢:“劳烦公孙先生了…包大人那边事务繁忙,还让您几次来回奔波。”

“哪里,展少侠客气了。”公孙策对着两人一作揖,便离开了。

白玉堂送走公孙策,又去药铺抓了药回来,才掩上大门要回屋,听得门外有人使劲叩门。

“谁啊?”白玉堂想不出在陈州这个地方能有谁突然来找,却听门外人大喊:“五弟!快开门!”

又有人说:“嗳,你这么叫,万一找错门了可怎么办?……请问白玉堂住这里吗?”

白玉堂当然听得出这两人的声音,连忙将门打开一看,喜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大嫂!你们怎么来了?!”随即瞥见紫脸汉——老大卢方抱着个小孩,讶然道,“大哥,这……这小鬼……”

“哦对,老五啊,赶快找个地方让他躺下,他受伤不清呐。”憨老三徐庆道。

白玉堂却哪能认不出来,这小鬼分明就是前两天刺了猫儿一剑的萧琴嘛!当下面色不善,一脸不乐意道:“大哥你们是在何处遇上他的?”

卢方一看白玉堂脸色,很是奇怪,道:“半道上。怎么了泽琰,这孩子有什么问题?”

白玉堂眯起双眼:“他是仇家。”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瘦巴巴的老四蒋平问道:“老五,你什么时候跟个小孩子结上仇了?!”

“四哥,他好歹是七八百年成妖,外表是小孩,实际也不小了。本来我跟他是毫不相干的,可就在几天前,他刺伤我兄弟,害他险些丧命,难道还不算是仇家吗?!”白玉堂咬牙切齿道。

众人面面相觑,蒋平快人快语:“老五,你不也一千多岁了,还不是小孩子脾气。”

白玉堂瞪了老四一眼。

老二韩彰问道:“你兄弟?莫非是严查散?还是柳青?”

“都不是。诺,他就在里屋躺着呢。正好大嫂也在,帮忙看看吧,有大嫂的治疗法,会好的更快的。”白玉堂说着就要将哥哥嫂嫂引进屋。

“就算如此,至少先腾个地方让这孩子躺下吧,总不能让我把他往地上一扔了事?”卢方又道。

“……”白玉堂抿抿嘴,虽是满心不愿,也只好先带大哥去了一间客房,将萧琴安顿下来,才将众人引进展昭屋内。

展昭正在熟睡中。白玉堂将手中药材往桌上一放,先上前探探展昭额头,没有异常,才轻拍他的肩膀唤道:“猫儿,猫儿。”

展昭缓缓睁开眼:“五弟?”眼角余光瞥见屋内另站着好几个人,便问:“这几位是……”

“啊,我来给你介绍。”白玉堂站直身子一一指道,“我大哥钻天鼠卢方。二哥彻地鼠韩彰。三哥穿山鼠徐庆。四哥翻江鼠蒋平。还有大嫂闵秀秀。”又对哥哥嫂嫂介绍道,“他就是我新结义的兄弟,南侠展昭展熊飞。”

这一介绍双方皆是吃了一惊。展昭连忙撑起身来,道:“竟是陷空岛几位义士来访,展某有失远迎……”

卢方连忙让他躺下:“展兄弟重伤在身,不必拘礼。你既于老五结拜,也是我们几个的兄弟,以后也可以兄弟相称。”

“是,大哥。”展昭听话地躺了回去。

“猫儿,我嫂嫂的医术可高明了,比起那一门心思就在星主身上的公孙狐狸来说,有她给你复诊,不消几天保管让你活蹦乱跳的又是一只好猫~”

“有劳大嫂了。”

“哪儿的话~”闵秀秀于是搬来凳子坐在床边,接过展昭右手把脉,其余几位也都各自坐下。

卢方问道:“不知是何人竟能将贤弟你重伤至此?”

展昭一垂目,却不马上回答。

卢方又问:“可是一名叫萧琴的孩子?”

“……”展昭点点头,“正是……”

卢方一拍桌案:“这么说来愚兄当真是多此一举了!”

“大哥何出此言?”

卢方遂将半路上遇到萧琴也身受重伤,将他救下一事简单说了。却不料展昭十分着急:“那萧琴现在何处?要不要紧?”

“就在隔壁房间躺着,已无生命危险。怎么?贤弟为何不但不怀恨,却十分关切?”

展昭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那萧琴乃是我已故旧友之亲弟,因为一些误会,他才刺伤了我。”

四鼠大眼瞪小眼,白玉堂不愿展昭操劳,道:“说来话长,我来说明。”于是将来龙去脉一一细述。

 

“原来如此!这就好了,大哥,我们就不算多此一举了!”徐庆道。

“老五也真是的,先前还不让我们救!”蒋平趁机数落。

“我……!哼!我是不想救啊!”白玉堂没好气。

此时闵秀秀说道:“这却奇怪了……展兄弟身上剑伤,与那萧琴相同,是被同一把剑所刺。他既夺走了宝剑,又怎会反被剑所伤?”

“而且他身上也没带什么剑啊!”韩彰也道。其余人纷纷点头。

只有白玉堂仍是对萧琴耿耿于怀:“谁知道呢。”

正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人影跌进屋来——正是萧琴。

只见他趴在地上,强忍伤痛,一字一句道:“展大哥……是萧琴错怪你了……请你原谅……展大哥……”

四鼠连忙站起去扶。

展昭听到声音,又欲起身,被白玉堂按回床上喝止:“都叫你别乱动了,躺着!”

闵秀秀连忙又给萧琴裂开的伤口重新止血。一屋子一堆人,顿时一片混乱。

“展大哥……萧琴……”萧琴欲要继续说,展昭温言劝道,“先别说那么多,把伤养好再说不迟。依大嫂医术,很快就能康复的。”

“可……”

“猫儿让你养伤你就去养,废话那么多干吗?你没看到猫儿也被你弄成重伤的么?你现在想说,我还嫌你打扰他休息呢!”白玉堂句句得理不让人,又嘟囔一句,“便宜你了。”

萧琴听言也只好点头同意,又被卢方搀了回去。

 

当日给两名伤患上药喝药,五鼠兄弟又简单聚了一餐,便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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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妖族存在一般有两种。像展昭、欧阳春、公孙策那样完全自发修炼成妖的。也有像萧家、白家、卢家那样是整个家族都为妖的。由妖生下来的小孩,如果是人形,基本天生就是妖了(白玉堂既是)。如果是兽型,修炼也比完全自主修炼的人快,且比一般的动物聪慧很多(如萧琴)。但也有生下来完全是普通动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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