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家族·光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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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角色与背景介绍。

（四十二）

 

他们互相为对方梳好头发，扎了一样的头绳，然后出发前往超市，在那里买了全套的洗漱用品，不仅是飒马留宿用的，也准备了绯香里去飒马宿舍留宿时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之后又去生鲜区买了一天份的食材，补充了可能会用到的调味品才回家。

——因为有一天的时间呆在一起，是教绯香里学习料理的好机会。

 

“先试试比较简单的蒸蛋吧？”

飒马边整理着食材边说。

“好、好的！要先打蛋是吗？这个我已经学会了！”

绯香里穿好围裙，挽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半个多小时后，蒸蛋和煎蛋卷都平安出炉了——虽然煎蛋卷的卖相看上去有些悲惨，但味道意外地还行。这会儿炸鸡块也已经到了下锅油炸的步骤。

起油锅，对“厨房爆破手”的绯香里来说正是一道可怕的难关，看到近在眼前的油锅一边冒着油烟一边发出滋滋声，绯香里已经觉得四肢发软了。

“可以下锅了绯香里殿下。”

飒马提醒着。

“好、好的！”

绯香里暗暗吞了吞口水，将裹好了面衣的鸡块小心翼翼地夹起，放入锅中。

油锅顿时响起了猛烈的滋啦声，吓得绯香里松了筷子，鸡块啪嗒一声掉进锅里，滋啦声更甚了。

“呀！”

绯香里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小心！”

飒马连忙将人稳住，安抚着。

“别怕，有我在。”

他从背后接过绯香里手中的筷子，为她示范着。

“轻轻放进去就不会把油溅起来了，不用着急。翻面也是一样的道理。来，您试试？”

他又将筷子交还给绯香里。

“好、好的！”

绯香里学着飒马的样子夹起鸡块，轻轻放进锅里。

“就是这样，您做得很好哦♪啊、小心！”

见绯香里手一抖，又要把鸡块掉锅里，飒马连忙扶住她的手，安全地将鸡块放进锅里。

“炸鸡块多了油爆的声音很响吧？没事的，从边上慢慢放下去就好，不要紧张。”

（呜呜，但是这个状态，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紧张啊！）

绯香里在心里吐槽着。

从背后包围过来的气息，早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油锅也显得不是什么大事了。

但“罪魁祸首”的飒马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无意中做出的亲密举动，只是一心一意地注意着她的安全，认真地教学着。这让不由自主地想东想西的绯香里更加无地自容。

 

 

时近正午，这场漫长的料理教学终于圆满落幕。第一次吃到自己动手烹制的料理，绯香里感动极了。

“第一次就能做到这个程度，绯香里殿下说不定很有天赋呢！”

飒马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绯香里害羞地笑了笑：“那是因为飒马君一直在旁边手把手指导我，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啦……”

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还真不敢直接上手。要知道，刚刚在炒小里脊的时候，只是一个没注意，锅就烧起来了，火都快窜到天花板了。幸好飒马看惯了这种阵势，眼疾手快地盖上了锅盖，然后帮吓傻了的绯香里炒完了这一盘。

（要是没有飒马君，说不定我已经把屋子点了。）

她后怕地想。

至于为什么会蹿火，是个谜。

 

“这么说来，绯香里殿下小时候炸厨房的事件，是怎么回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吗？”飒马问。

“诶？！这个——”

“啊、实、实在抱歉！我不该问的！”

炸厨房什么的不好的回忆，就这样直白地问出口，也太神经大条了！

飒马低下头，深刻地反省着。要不是还在用饭，这会儿就直接土下座了。

“没、没关系的啦！其实，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经历，只是觉得有些丢脸……对了♪不如这样吧！我说完后，飒马君也要告诉我一件你小时候的事，怎么样？”

女孩的眼神顿时变得熠熠生辉起来，期待地看着飒马。

（露出这种表情，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呀……明明是我厚颜无耻地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却帮我巧妙地化解了尴尬，不愧是绯香里殿下！）

于是他点了点头，郑重地保证：“明白了，绯香里殿下想知道什么，只要我还记得，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哈哈！只是闲聊天，不用那么严肃啦！”

绯香里笑着摆手，然后思索起来。

“让我想想，嗯——有一次闯祸是在一家中华料理店……”

“‘有一次’？”飒马吃惊地问。

“咳咳——当、当然是因为发生过不止一次，才被认定不可以随便进厨房了呀！”

绯香里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继续往下说。

“总、总之，那时候我和悠里还在流浪，所以是八岁以前的事了，我们在那家店帮工……”

 

 

绯香里五岁到七岁的这两年多时间，一直和悠里生活在中华街。住在这里的大多是移民来此的中国人，或是在中国学习了那里的特色后归国开起中国风店铺的日本人，相较其他地区，这里的生活更自由，人们的善意和恶意也都更纯粹，不会有表面和气、眼神里却饱藏着嫌弃、无视他们的意愿要将他们像送小动物去收容所一样送去福利院的伪善的大人，也不会有因为国籍和身份地位的差距就用露骨的目光打量他们的小孩。他们每天在不同的店铺帮忙，换取需要的食物，帮忙跑腿，赚额外的零用钱，还幸运地找到一处废弃的仓库作为常驻的住所，除了冬天有些难熬外，算是十分舒适的安居地了。

绯香里还在这里学到了不少日常中文用语，和几位大婶相处愉快。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在那家中华料理店帮忙的时候，悠里展现出的料理天赋让老板很高兴，进而产生了想要留他常住的念头，但当悠里询问绯香里要怎么办时，老板有些犹豫，因此悠里拒绝了他的好意。

于是得知了此事的绯香里便也想尝试制作料理，获取老板的欢心，说不定就可以和悠里一起留下来了。结果可想而知，引发了厨房事故。

这下，别说留下来了，连同悠里也被赶了出去。中华街是个现实的地方，闹出那么大的事故又赔偿不起损失的二人只好逃离了那条街区，另寻容身之所去了。

 

 

“啊，但是不要担心，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我后来有把损失慢慢还上，所以现在和中华街区的大家关系还和以前一样好哦！”

绯香里将最后一只碗擦干后，冲飒马竖起大拇指，笑道。

（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方面吧……）

听着绯香里将普通孩子无法想象的磨难当做日常一样讲述，飒马心疼极了。

“真是的，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啦！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也还活蹦乱跳着呢！”

绯香里做了个展现臂力的动作，然后转换话题。

“下面该飒马君说啦！”

“您想听什么？”

“嗯——想听听飒马君在以前的学校的趣事♪”

绯香里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学校让飒马直到高中都仿佛与现代世界隔绝一样，保持着原始的纯粹和耿直。

“以前的学校？”

“就是小学和中学的事。”

“小学和中学吗……”

飒马为难地笑了笑。

“实不相瞒，我没有上过小学，初中也是二年级快结束的时候才入学的，因为和普通的同学脱节太多，所以大家一直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都很怕我的样子，也不怎么聊得到一块去。”

“是、是这样啊……”

绯香里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问了个不太愉快的问题，连忙换了个提问方式。

“那你小学的时候是在家里学习的吗？”

“是，我一直在家族安排的私塾念书。”

“私、私塾？！”

绯香里震惊极了，但很快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私塾和普通的学校有什么区别吗？快讲讲♪”

“区别吗……”飒马想了想，回答说，“最明显的区别应该是，私塾不分‘年级’，所有孩子都在一起上课，大部分课程并没有难度的区别。比如古文，虽然每天教的内容不一样，但就算少学一篇文章，也不会因此掉队的。”

“原来如此！课程上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区别？是不是没有‘理科’？”

“算数还是会教的，但只是最基础的计算公式。我的家族开设的私塾，‘剑术’是每天都要进行的必修课之一，‘礼仪’也是非常重要的课程。”

“美术和音乐也会教吗？”

“有书法和乐理课，茶道和花道也是必须学习的，但课程内容并不多，一般教几天就都学会了，这些内容需要的都是持之以恒的练习。如果有新来的孩子，老师就会从头开始讲一遍。”

“可是去上私塾的都是哪里的学生呀？”绯香里问。

（听飒马君的描述，似乎还真有不少孩子不去普通的学校上学？也许这些大家族专有的私塾，也在政府承认的“义务教育”范围内？）

“家族的大部分孩子都在私塾上课。”飒马回答说，“不过实际上也只有几个孩子而已，而且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出去上学了。辉马也出去上小学了之后，那些课程就成了课余的内容，像是——嗯……叫什么来着？”

“像是兴趣班一样的存在？”

“是，正是如此♪”

……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后，飒马便去阳台进行每日的空挥练习，绯香里则开始写落下的功课，彼此互不干涉，直到临近傍晚，完成各自的正事后，再次一起做了晚饭，饭后洗漱完毕后又互相帮忙吹干了头发，然后一起看了第二部舞台剧。这一次，绯香里为飒马科普了不少作品相关的背景设定，本就对刀剑历史有所了解的飒马很喜欢这部作品对于历史新的诠释和演绎，决定有空要把这个系列都补完了。